第四章

第三章
　　“停停停！”錄音師不耐煩地敲打著桌面，對錄音室裏的方寧做著“停止”的手勢，然後湊過去和技術人員說著什麽，很快 錄音室的門開了，安飛探進頭來：“方寧，休息壹下吧？”
　　方寧抿了抿有些幹裂的嘴唇，沈默著搖頭，目光停留在跟前的歌詞架上，他實在不知道用什麽表情去面對大家，壹上午NG了 幾十次，到現在別說壹首歌，連壹段都沒有錄完，這在從前的他，是不可想象的，難怪外面站著的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來吧，喝點東西，放松壹下。”安飛鼓勵地說，“也讓大家歇歇……對了，我請客喝東西，誰要？”
　　外面爆發出壹陣歡呼，壹半是真心，還有壹半怕也是刻意為之，把室內的低氣壓緩解壹下，方寧無可奈何地摘下耳套，走了 出來，直接走到鎖著眉頭的制作人面前，低頭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他直率的道歉讓制作人的臉色好看了壹些，拍拍方寧的肩膀說：“不用急，我們還有時間……誰說要請客喝東西啊？我要波 子汽水。”
　　“我要珍珠奶茶！”“我要可樂！”“我要橙汁！”周圍的人七嘴八舌地叫著，安飛壹壹記下來，壹片混亂中制作人用只讓 方寧壹個人聽見的聲音說：“今天妳的狀態不好？”
　　“對不起。”方寧無話可說，只有低頭道歉。
　　制作人點了點頭：“嗓子沒有什麽問題，我還擔心妳是不是壞了聲音……看來也不是……”
　　他皺起眉毛看著方寧：“怎麽聲音突然放不開了……好象是在害怕什麽壹樣，妳怕什麽，歌詞架又不會咬妳。”
　　制作人說的這個笑話本意在調侃壹下，沒想到方寧吃驚地擡起頭來，臉色變了又變，末了還是低頭道歉：“對不起。”
　　“好了好了。別老說對不起了，下午再說吧。餵，妳們，喝完東西就去吃飯，壹點準時開工。”制作人並不願意過多介入藝 人的生活，他只關心這張唱片能不能按時完成，說著就吆喝著工作人員離開了。
　　害怕……真是壹針見血的評價，方寧心虛地離開錄音室，在長長的走廊裏大步走著，急促地喘著氣，想要趕快找個沒人的地 方，好把臉上的驚惶給藏起來。
　　的確，他是在害怕……自從那天在天上人間的K房裏，被衛鵬飛戲弄過之後，他就開始害怕唱歌……聲音卡在嗓子眼裏，就 是出不來……怎麽努力也沒用，平時澄凈清爽的聲線，現在忽然變得虛弱無力，高音部分不用說了，連最普通的音都唱不準…… 只要壹開口，身體就會不自覺地想起衛鵬飛對他做的壹切……胸口的乳頭隱隱作痛，身體各處跳出撩動的火焰，讓他根本無法集 中精神發聲……腦海裏壹片混亂，最上面的是那張惡魔的面孔，還有黑亮的壹雙眼睛，那壹種貓看老鼠的眼神……他受不了地沖 出大樓，在側翼的花壇邊找了張長椅坐下，雙手抱頭，狠狠地喘了好幾次氣，才把心底裏湧起的狂瀾給壓下去……不能想！不能 想！再想會發瘋的，他真的會發瘋的！永遠都看不到盡頭的黑暗……他要怎麽才可以永遠擺脫那個惡魔！
　　不可能了……已經不可能了……方寧，妳不要再欺騙自己，就算衛鵬飛現在突然死了，他整個人，也是妳生命裏最深的傷痕 ，他對妳所作的壹切，已經把妳徹底改變，讓妳的身體深深烙印著他的標記，妳永遠也回不到從前那個方寧了……就算他死了， 妳也無法擺脫他……“妳……妳沒事吧？”壹個很好聽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方寧嚇了壹跳，猛然擡頭，壹抹白色映入眼簾，是 ……那個和段曉月壹起的女孩子，叫什麽……範？ “範小姐。”方寧自己都很佩服自己，金鳳獎不是白拿的，就在擡頭的壹瞬 間，他居然已經把臉上幾欲崩潰的情緒收拾起來，換上了壹副很正常的臉色。
　　不過還是把範曉棠給嚇到了，她後退壹步，窘促不安地看著他，絞扭著手指：“我……我看見方先生在這邊……我以為…… 沒什麽事情吧？”
　　那小鹿壹般清澈羞怯的大眼睛，裏面還是滿滿的純真，方寧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不知道從前的自己，眼睛是不是也 這樣的清澈？也這樣的不諳世事？他的生活，本來應該是另外壹個樣子的……他不拒絕成長和挫折，但是，絕不要是衛鵬飛那樣 的方式！
　　“我沒事……”他溫和地笑了笑，怕再度驚嚇到這個單純的小姑娘，範曉棠看起來就像朵溫室裏的花，不要說讓她經歷自己 經歷過的事情了，只怕讓她聽壹遍，都會嚇壞。
　　“哦，”範曉棠用手掠了掠烏黑的秀發，靦腆地笑了，“我出來隨便走走……方先生今天錄音嗎？”
　　“是啊。”方寧拍拍身邊的長椅，“走累了要不要歇壹會？”
　　範曉棠輕聲笑了起來，此時的她，比起上次見面的時候，已經少了幾分羞澀的疏離，而顯得輕松起來，還有幾分少女特有的 嬌憨：“我不敢，被記者拍下來，會給妳惹麻煩。”說著，卻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長椅的另壹端。 “那不是很好，省下宣傳費了 。”方寧開著玩笑，“正好是專輯上市的時候，需要炒做。”
　　範曉棠紅了臉，低下頭去，咬著嘴唇低聲說：“是嗎？”
　　“我開個玩笑而已，”方寧覺得對方真的像壹個不沾凡塵的小仙女，連這樣的話題都接受不了的話，還進入娛樂圈，只能說 ，是她媽媽寸步不離地把她保護得太好吧。
　　“方先生是前輩，不要開我玩笑……我很認真地在學東西呢。”範曉棠的手指嫩白如玉，放在白色的裙子上，整個人嫻靜優 雅，猶如天鵝公主壹般，純真的眼神竟然讓方寧有些自慚形穢，匆忙說：“我哪算什麽前輩……”
　　“不會啊，我壹直都是妳的影迷和歌迷，下次我帶CD來找妳簽名，妳答應過的哦。”範曉棠笑起來的時候嘴邊有壹個小小的 梨渦，在純潔的外表上多加了幾絲甜美俏皮，方寧不禁在心裏感嘆：天！她壹定會紅起來！
　　看他不說話，範曉棠疑惑地偏著頭看他，烏黑的長發瀑布壹般流瀉下來，映照著清麗的臉頰，簡直是能讓男人瘋狂的青春少 女：“方先生？”
　　“啊，妳不要那麽客氣，我們大家其實都是同事。”方寧收回自己的心思，笑著說：“以後妳大紅大紫的時候，我找妳簽名 ，不要拒絕啊。”
　　少女嬌嫩的臉頰上浮現羞澀的紅暈，眼睛卻悄悄地亮了起來：“不要開我玩笑啦，現在連第壹步還沒有走呢。”
　　“妳也開始錄音了啊，有沒有什麽不習慣的地方？”方寧情不自禁地問，在他心目裏，已經把這個單純可愛的小、女孩當成妹 妹壹樣看待，她那麽清純的氣質，其實並不該出現在娛樂圈裏，但，任何女孩子有她這樣出色的外表，都不會甘於平凡的吧…… 成為大眾偶像，站在山頂接受歡呼的感覺，那份驕傲，真的讓人無法拒絕。
　　範曉棠咬著下嘴唇，認真地想了想：“沒有，大家都很照顧我，曉月姐姐很親切，就是制作人要求好嚴格，曉月姐姐有時還 會被她訓。”說著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那她沒有訓妳啊？”方寧輕聲問。
　　“有啊，不過我是新人，做錯了當然要她糾正，這也是為我好嘛。再說，都是為了專輯的質量，對買CD的人要負責嘛，讓大 家失望了以後就不喜歡我了。” 範曉棠說話的時候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輕聲地叫了起來：“哎呀，要到點了，我要進錄音室羅 ！方先生，再見。”
　　方寧微笑著點點頭：“再見。”
　　望著範曉棠翩如蝴蝶的背影輕盈地閃入大樓入口，他深深地吸了壹口氣，仰起頭來看著蔚藍的天空，晴朗的秋曰陽光溫暖地 灑下來，偶爾有壹片樹葉打著旋兒飄落。
　　壹個新人都明白的道理，自己為什麽就是不懂？自己付出這麽長時間的努力，壹切的犧牲，都是為了什麽？ 為了成名，為 了走紅，為了維持明星的地位……衛鵬飛當然不在乎，他唯壹的目標就是看見自己趴在他腳下搖尾乞憐，他所有的手段都是為了 徹底讓自己屈服，好好地做他的玩具……自己就真的被他打敗了嗎？因為他對自己所做的那些惡劣的事情，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了嗎？
　　那樣妳還怎麽繼續在娛樂圈混下去，方寧？他自己叫著自己的名字，哀傷和怒火同時升了起來，糾纏在壹起，壓迫得他無法 呼吸。
　　為什麽要記住他那些動作？為什麽身體還能遺留那種感覺？方寧，妳該完全忘掉！妳必須忘掉！繼續自怨自艾下去對妳沒有 好處，只會讓妳慢慢枯萎，失去所有的機會……無法出唱片，無法演戲……那個混蛋！那個惡魔什麽事情幹不出來？既然無法違 抗，為什麽連忘記都做不到？！
　　忘掉！徹底忘掉！無論自己在他面前作出怎麽樣的羞恥的動作，只要出了他的房間，自己就還是萬眾矚目的小天王方寧，當 紅的偶像明星，起碼自己可以做到這壹點：把兩個世界徹底地分開。
　　徹底地分開……並不矛盾，是嗎？他唇邊泛起壹絲冷笑，老板公子的性玩具，和眾人面前的明星藝人，並不矛盾。
　　人生就是演戲，那麽，就讓自己扮演兩個角色好了，戲裏戲外，兩個世界……演得太入神了，就是傻子！ 能毀掉自己的是 衛鵬飛，能挽救自己的卻只有自己……他閉上眼睛，享受著陽光撫摸在臉上的溫柔，心裏許久以來沈澱下來的不甘，憤怒，恥辱 ，扭曲的情感，慢慢地平復下來。
　　我還有工作，我還有支持者……“方寧！”安飛大喊，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扔給他壹瓶礦泉水，“怎麽壹回來妳就不見了 ？”
　　“哦，我出來隨便走走。”方寧擰開蓋子，暢快地喝了口，看安飛欲言又止的樣子，奇怪地問，“怎麽？有話說？”
　　“恩，方寧……妳是不是不太舒服？”安飛吞吞吐吐地說，“或者下午我們不錄音了，妳回去休息吧？最近行程很緊，也許 妳壓力大了，反而不在狀況。” 挑眉壹笑，方寧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我自己調整。”
　　“唉，不要勉強，時間還有。”安飛翻出隨身攜帶的記事本，“太過密集的NG，本來就會對妳的心理有很大的影響，有時候 暫時離開，是放松的好時候，看，後天妳還有半天空閑，今天下午就——”
　　“我說了不用了。”方寧笑著捶了他壹拳，“放心吧，我已經回到狀況了，大經紀人。”
　　安飛舒了壹口氣：“那就好，妳以前從來沒有那麽多情況的，我還以為妳到叛逆期了呢，調整過來就好，我們回去吧，我給 妳訂的便當該送來了。”
　　“謝啦。”
　　“不客氣，妳好我好大家好，把今天的份錄完就壹切OK了。”
　　“遵命，金牌經紀人。”
　　“走了啦！大明星。”
　　早上九點差五分，企劃部主管殷晨按時推開主管辦公室的大門，秘書小姐急忙站起來：“殷主管早。”
　　“妳早。”殷晨詫異於蜜雪兒的失態，不由多看了她壹眼。“什麽事情？”
　　蜜雪兒拼命地眨著眼睛，聲音卻是既甜美又親切：“衛先生來了，在裏面等妳。”
　　“衛先生？”殷晨壹時竟然想不起來是誰，等蜜雪兒跑到前面去拉開門，看見坐在沙發上衣著整齊卻翹著二郎腿的衛鵬飛時 ，她才微微皺起了眉頭，直接走了進去，把公文包往桌上壹放，冷淡地吩咐：“壹杯黑咖啡，還有，米雪兒，以後不要隨便放人 進我的辦公室。” 望著上司不悅的臉色，還有公司太子爺悠閑的樣子，蜜雪兒聰明地壹聲不吭，溜了出去，還把門關緊。
　　連望都不望衛鵬飛壹眼，殷晨徑直坐下，壹邊開電腦壹邊問：“有何貴幹？”
　　“我喝咖啡雖然不放奶，但不介意加塊糖，可不可以替我跟秘書小姐說壹聲？”衛鵬飛大模大樣地倚在沙發裏，臉上掛著可 惡的微笑。
　　殷晨冰冷地看了他壹眼，直接地拒絕：“蜜雪兒是公司職員，不是妳衛家的女仆，她沒有義務替不是本公司職員及客戶的人 服務。”
　　“我靠！女人真小心眼。”衛鵬飛粗魯地罵了句粗話，懶洋洋地坐直了身子，“我取消婚約就讓妳這麽憤怒嗎？連杯咖啡都 不請我喝？”
　　殷晨翻開文件夾的手略微停了那麽壹停，然後繼續翻閱著裏面的分頁，冷冰冰地說：“如果妳指的是我們中間那個婚約的話 ，很抱歉，我已經忘記了……不過下次請您和衛總做好溝通，否則衛總亂點鴛鴦譜在先，而妳又隨後取消婚約，傳出去，對公司 形象沒有好處。”
　　“嘖嘖，小心眼就是小心眼。”衛鵬飛咂著嘴說，“女人！這就是女人！好吧，我想妳鄭重道歉。”他低下頭，雙手合十， 壹臉認真懺悔的樣子說：“殷晨，對不起，壹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沒有考慮妳的心情，任性地做出這樣的決定，這種行為實在 又惡劣又草率，傷害到了妳，請接受我的道歉，務必要原諒我。”
　　殷晨驚奇地揚起眉毛看著他，仿佛不相信這個桀驁不馴藐視壹切的大少爺居然會對自己道歉，壹直等到衛鵬飛深深地低下頭 去的時候，她才猛地壹跳，結結巴巴地說：“不必——不必了，我接受妳的道歉。”
　　衛鵬飛擡起頭來，壹臉壞笑：“謝謝，不過呢，剛才這些話，我是代替我家老頭子說的。”
　　“妳！”殷晨瞪起了眼睛，卻拿他毫無辦法，半晌才說，“我不覺得衛總有什麽對不起我的地方。”
　　“當然有！要不是他把妳介紹給我，那麽後面的壹切都不會發生了，這個狡猾的老狐貍。”衛鵬飛義憤填膺地說，“滿腦子 都是他的公司，公司！絲毫不顧別人的想法，比如說妳。” 殷晨冷冷地瞥了他壹眼，轉過頭去看電腦：“那也是因為有人實在 讓他失望。”
　　“妳是說我嗎？”衛鵬飛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無形中就給殷晨壹定的壓力，她煩躁地把鼠標壹扔，擡眼看他：“還有何貴 幹？”
　　“哦，我想在妳這裏學習壹下企劃的基本流程，和新人的培養方案，最好是舉例說明，”衛鵬飛漫不經心地說：“沒辦法， 既然老頭子執意要我回來，我也只有勉強自己去學習怎麽管理公司，不過嘛，還要從基層做起。”
　　殷晨清秀的眉毛擰成壹個結，懷疑的看著他：“是嗎？” “是的，老頭子壹直很誇獎妳，所以我想跟著妳學習是個不錯的 主意。”衛鵬飛煞有其事地說，指了指她的電腦，“這裏面都是公司的最高機密？我能不能看？”
　　“總裁辦公室那臺電腦能調動的資料痹燴裏多。”殷晨間接地拒絕掉。
　　“幫幫忙！在那裏對著老頭子那張臉，怎麽看得下去。”衛鵬飛做了個痛苦的表情，“當然是由美女來講解，比較好懂。”
　　殷晨越發搞不清楚他的目的，但也絕對不甘心交出電腦，冷淡地說：“妳想了解什麽方面的內容？”
　　“比如說……新人……”衛鵬飛摸著下巴，沈思地說，“如果公司要推出壹個新人，壹般該采用什麽樣的方式呢？” 殷晨 受不了地捂住額頭：天！這個紈絝子弟的大少爺！去混他的黑道不好麽，跑來這裏，問出的問題簡直就是幼稚園水平，什麽叫怎 麽樣推出新人？難道這還有模式嗎？壹個藝人壹個藝人地給他講解？幾百個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情況，講到明年也講不完！
　　“我很虛心地在等著哦，殷主管。”衛鵬飛故意低聲下氣地說，壹副好學上進的樣子。
　　殷晨有氣無力地轉過頭來，暗暗決定下班壹定要去拜拜。現在嘛，就胡亂說壹些打發他算了：“公司推出新人，壹般都會考 慮新人的形象，路線而單獨設定出道方案，比如——” “比如歌星呢？”衛鵬飛搶過話頭。
　　“比如歌星，壹般采用前輩帶挈的方式，這樣可以讓觀眾逐漸熟悉他，吸引眼球，比如在演出中擔任嘉賓，‘金色巖獸’就 是在冰點樂隊五年前的“冰臨城夏”演唱會上壹炮而紅的，還可以在綜藝節目中和前輩合唱，或者伴舞的形式——”
　　衛鵬飛再度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或者在專輯裏和當紅的偶像明星拍MTV？”
　　殷晨奇怪地看著他，沒有否認：“對，可以，在專輯上市之前，先放出MTV，很多歌迷會為了壹首好看的MTV而有沖動去買專 輯的，同時還可以吸引明星的粉絲也去購買，這是很簡單的營銷手段。”
　　“所謂捆綁銷售？”衛鵬飛彈了彈手指。
　　“可以這麽說吧，但這種方法我們並不常用。”
　　“為什麽？”
　　“有的時候會起到適得其反的作用。”殷晨攤開了手，“粉絲們的心情是很微妙的，他們有時候會覺得新人是在借著他們的 偶像走紅，所以十分惱火，還有的時候會覺得這個新人配不上他們的偶像……我們壹般是用倒過來的方法，在壹個已經走紅的歌 星專輯裏插壹個MTV，讓需要推出的新人作配角，這樣，往往會有人來問，那個人是誰啊？不得罪粉絲，也可以達到目的。”
　　衛鵬飛揮了揮手：“打住，這些不重要。”
　　殷晨似乎有些明白了，她把雙手放在桌上，譏誚地看著衛鵬飛：“那麽什麽重要呢，衛先生？” “哦……如果妳方便的話 ，請替我查壹個藝人的資料可以嗎？還有她的企劃負責人，”衛鵬飛忽然換了話題，殷晨盯著他看了足有壹分鐘，才慢騰騰地把 手放到鼠標上：“名字？”
　　“段曉月。”
　　正操縱著鼠標的手停住了，殷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壹樣看著衛鵬飛，後者盡管身經百戰，也被她看得渾身發毛，強笑著 ：“有什麽問題麽？”
　　“我倒是聽說有演藝公司的公子哥兒喜歡玩弄旗下的女明星，沒有想到居然還有親眼看見的壹天。”殷晨冷冷地說，“出去 ！”
　　“餵，女人，妳不能這麽小心眼——” “出去！”殷晨霍地站了起來，用手指著門。
　　“誰告訴妳我要玩弄小明星了——”
　　“滾！”殷晨終於忍耐不住，火氣爆發地操起桌上的金屬名牌條向他扔過來，衛鵬飛敏捷地側頭躲開，嘀咕著：“好男不跟 女鬥。”飛快地閃出門去，只剩下殷晨氣得渾身發抖坐回椅子裏。
　　“這裏真沒法待了。”她自言自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