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9章 破碎的枷鎖

　　壹瞬間的恍惚驚醒。
　　城墻下。
　　夏風眼前的景物漸漸變的清晰，清晰到仿佛兩段回憶在腦中產生了嚴重的沖突。
　　他曾經失去過很多重要的人，但是現在，那個“曾經”或許還可以挽回。
　　壹切，取決於他此刻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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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這時，後方更遠的方向，壹聲熟悉的呼喚傳進了他的耳中。
　　“夏風！”
　　這個熟悉的聲音讓夏風心中壹顫。
　　隨後，壹股強烈的挫敗感隨之油然而生。
　　毫無疑問，這是維娜的聲音。
　　身體被黑色力量摧殘的痛苦已經無關緊要，不知不覺，他的臉上竟然已經布滿了失敗的淚水。
　　“吧嗒！”
　　最後的源石已經失去光擇，掉在了地上。
　　夏風忍著內心的苦楚轉過身，維娜向他奔來的身影隨之映入眼簾。
　　他茫然的伸出手。
　　“維娜，別過來，快走！”
　　“夏風！”
　　“別過來，離開這裏！”
　　維娜的動作沒有因他的警告而產生壹絲停頓，是啊，這就是維娜的性格。
　　即便嚇人的深海巨怪就聚集在城墻之下，她也仍舊會趕來救她的同伴。
　　這裏是她的故鄉，是她誓死要守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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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壹聲慘叫，無數傷口在夏風身上爆開。
　　溢出的鮮血仿佛匯集成了河流，在黑色力量的持續消耗下，其實他早就超過了肉體的承受極限。
　　左眼的黑色火焰漸漸暗淡了下去，右眼中，溫暖寧靜的感覺漸漸升起。
　　他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黑色力量的消耗，繼續下去，他很快就會死。
　　但臨死之前，足以治愈壹切的白色力量會在右眼中浮現。
　　這股右眼中漸漸亮起的乳白色光芒代表著，第30天的黑白雙生，馬上就要結束了。
　　可此刻，這股代表了重生的希望之光，卻讓夏風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因為，只要白色力量發揮作用，壹切就結束了。
　　“維娜……”
　　那只伸向維娜的手漸漸垂下，與此同時，右眼中的白光也已經開始漸漸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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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失敗了。
　　他沒能完成和維娜的約定，也沒能拯救無數相信他的感染者，那些人的犧牲，都將毫無意義。
　　待白色力量驅散壹切之後，他便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最後趕來救他的大家下場會如何，他已經無法想象。
　　龜龜和維娜，銀灰和斯卡蒂，以及紅刀等人，或許最後都會因為不敵深海巨怪而死吧。
　　也許有的人可以活下來，但前提是，他們會拋棄隊友。
　　不過這種情況，想來應該很難發生。
　　就像海拉說的那樣，所有人都會死，他們死後，維多利亞短暫的黑暗時代會結束，同歸於盡的感染者大軍和中央軍會被時間掩埋。
　　維多利亞初代先王興建的城墻仍舊無比堅固。
　　至此之後，帝國會重新組建起保護國家的軍隊，不同的時，維多利亞將再無感染者生存的空間，變成第二個烏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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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光傻裏傻氣的笑臉在腦海中浮現。
　　【風哥，不管刀山火海，我都會陪妳走到底，嘿，這就是男人的浪漫。】
　　梅莎穿著軍裝，紅著臉的模樣壹閃而過。
　　【夏風，我喜歡妳。】
　　逝去的人再也不會回來，生者唯壹能做的，就是給那些人的犧牲賦予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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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棄的念頭在最後壹刻被驅散，不甘的眼淚奪眶而出，軟弱的拳頭隨之握緊。
　　結束了嗎？
　　看起來好像結束了。
　　所有的底牌全部出光，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翻盤點。
　　但是，如果真的做到舍棄壹切，那便還有壹個未知的瘋狂可能性可以嘗試。
　　這個結局他是不會認同的，只要他還活著，還可以思考，還可以呼吸，就永遠不會認同。
　　既然不認同，他就會嘗試任何可以壹試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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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的龜龜同樣淚流滿面。
　　“大風車……”
　　站在龜龜旁邊，夏風輕輕的閉上眼睛，但右眼的白光已經呼之欲出。
　　這壹刻，他絕望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壹片平靜。
　　再次睜開雙眼，他看向身旁的龜龜，隨後露出了壹個燦爛的微笑。
　　“龜龜，火羽夏風不會死，不光不會死，他還能創造奇跡，不，是必須創造奇跡，不惜任何代價。”
　　話音剛落，右眼中的白光已經無法阻止。
　　驅散壹切傷痛，重置黑白雙生的遠古之力即將沖天而起。
　　但是，這股右眼中的白色光芒，卻在下壹秒鐘被壹片血霧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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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風車，妳要幹什麽！”
　　在龜龜驚恐的註視下，夏風軟弱無力的手掌提起最後壹絲力氣，臉上是舍棄壹切的漠然。
　　“叮！”
　　神月刀瞬間出鞘，夏風手握刀柄，刀鋒翻轉。
　　“啊！”
　　伴隨著壹聲決然的吼聲，神月刀沒有壹絲遲疑的插向他自己的臉龐。
　　“噗！”
　　刀鋒狠狠的插進了右眼中，手腕壹挑，壹顆血淋淋的眼球從眼眶中飛到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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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山曾經將黑白雙生比喻成比翼鳥，越是強大，越是脆弱，當光與暗達到平衡時，黑與白才能相輔相成。
　　但隨著被神月刀從眼眶中挑起的右眼，永恒的萬物之理被打破了。
　　只不過，夏風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奇跡，此刻的他，已經被右眼處無比強烈的劇痛侵蝕。
　　“通！”
　　驅散壹切的乳白色光芒瞬間消失，左眼中已經消散下去的黑色火焰，再次重新燃起。
　　至此，在沒有白色力量幹涉的情況下，黑白雙生的第14周期已經完成。
　　同時，它永遠也不會迎來第15周期。
　　因為，第30天的黑色力量。
　　變成了第3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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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壹刻，夏風無人註意到的手環上，所有數據都發生了變化。
　　【體細胞與源石融合率？？？】
　　【血液源石結晶密度？？？】
　　【臨界周期：？？？】
　　【下壹周期倒計時：？？？】
　　【個體力量：？？？】
　　【生理耐受：？？？】
　　【體細胞活性：？？？】
　　【源石技藝適應性：？？？】
　　【源石能量轉換率：？？？】
　　這是手環上最後的數據。
　　“啪！”
　　隨著壹股深邃到仿佛靈魂深處的黑暗從夏風身上的傷口中浮現，這只陪伴了他超過1年的手環，隨之破碎。
　　下壹刻，這股黑暗破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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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幾何時，萊茵生命4號基外的荒野中。
　　第壹次從右眼中浮現的白色力量，將昏暗的天空變成了無邊的白晝。
　　這壹次，失去白色力量的限制，左眼中爆發的黑暗，將倫蒂尼姆的上空變成了恐怖的黑夜。
　　至此，光與暗的平衡被打破，萬物流轉，黑白雙生只剩下了深邃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