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壹章

　　消息傳出後，創思科技的股價再次下滑。另壹方面，銀行認為項目風險過高，要求提早還款，或者是透過發行新股、供股等形式集資。考慮到陸氏集團刻下正在本業上投放了大量資金，陸永勤還在獄中，加上那些基金已持有不少股票，如果現在發行新股，股權可能會出現重大變動。

　　陸思穎輕托香腮聆聽分析，漫不經心地用鋼筆敲著從領口上露出的乳溝，邵天奇留意到董事之壹的昌叔正猥瑣地盯著陸思穎渾圓雪白的胸脯。昌叔與陸建艦同齡，為人城府甚深。早年，陸氏兄弟打算承包地盤工程，得昌叔的父親賞識，無條件借出十臺大型機器，又借出少許營運資金，助他們創業。到陸氏兄弟創辦陸氏集團的前身公司，昌叔的老父更得資助，成為股東之壹。到老人家退休，陸氏兄弟續邀恩人的兒子昌叔到董事局裏。

　　以昌叔為首的壹班董事大義凜然地教訓陸永仁，他們反對動用陸氏的資金去處理創思科技的事務，甚至認為賣盤也無所謂，只需專註本業。昌叔早已摸透陸永仁不是做生意的料，他是在欺負沒有發言權的陸思穎，同時向陸建艦示威，大部份董事都站在他這邊，暗示陸氏壹家不要壹意孤行。

　　陸思穎突然想起毘沙門天的紋身，想起大哥經常嚷著他被人陷害，然後看到昌叔猥瑣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陸思穎隱隱把握到什麽，但很快就打消想法。

　　討厭的昌叔雖然很富有，但沒有這個心思花這麽長時間去布局對付陸永勤和創思科技。他處處與陸家作對是因為他打從心底瞧不起當年壹對窮兄弟，現在竟能與他們家族平起平坐。再者，也不見得昌叔可以動用那麽多的國外基金。想到這裏，她又不期然想起陳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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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秘書通知陸思穎敦煌盛世的陳森想約見，正與邵天奇研究創思危機的陸思穎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邵天奇看到陸思穎的眼裏流露出期盼，滿心不是味兒，自行告退。邵天奇遠遠看到壹個魁梧的身影，沿著走廊步進陸思穎的辦公室。

　　這個男人眼神內斂，相貌不怒而威，還有壹種不祥的感覺。邵天奇疑惑著陸思穎怎認識到這樣的人。

　　陸思穎禮貌地與陳森握手寒喧，待秘書走後，辦公室壹遍沈默。陸思穎低著頭，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就在眼前，但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過往壹幕幕瘋狂愉悅的畫面，與此刻的氣氛形成強烈的對比。最後陸思穎打破沈默，：「我有找過妳，妳的電話壹直都打不通。公司的接線生只會叫我留言。」陳森不置可否，打量著臨時掛在墻上寫得密密麻麻的白板，「創思科技，妳們陸氏不打算放棄？」低沈磁性的聲音依舊動聽，但陸思穎沒想到他忽然問創思科技，壹時間她反應不過來。

　　陳森道：「其實創思科技能捱到今天已經是不可思議，我由衷地佩服陸永廉能守到現在。但我想妳們陸家裏壹定有人覺得不應該守著這壹塊地吧。」陳森說中了。老父陸建軍就是其中壹個，老父雖然行動說話不便，但心思依然很清晰。他並不反對發行新股，就算有外來的人成為第三大股東，甚至是第二大股東，這也是股票市場的定律。甚或，將來有人觸及全面拼購，大不了就把生意賣了。只要是陸家上下壹條心，將來大兒子陸永勤定可卷土重來。

　　相對豁達的陸建軍，陸建艦反而更堅持。陸建艦不是沒有想過主次的問題，但他考慮的是陸永廉。他讓陸永廉在壹家公司最高位歷練壹下，以為這個兒子至少可以守到陸永勤出獄。如果創思科技敗在陸永廉手上，他這個兒子可能永遠停留在這個檔次，陸建艦最後只能忍痛把陸永廉放到壹邊，讓能力更優秀的陸永勤、陸思穎、乃至邵天奇去管理陸氏集團。

　　陳森深情地望著陸思穎道：「我們算是壹夜情人吧，所以聽我勸，放棄創思科技吧。」陸思穎先是心裏壹軟，然後警惕起來。

　　陸思穎帶點疑惑，試探地問：「妳今天是代表敦煌盛世來找我？不對，是敦煌盛世追擊創思吧？」只有王家龐大的人力、物力、財力，才能壹步步進逼創思科技，陸思穎覺得好像想明白壹點事情。

　　陳森再轉個身，望著白板上的分析，「妳很清楚創思科技的環境，妳們只有兩條路可走。繼續被人追擊，變成垃圾股，再被人以賤價收購。不然，陸氏壹直註資，送錢給那些基金，直至觸發全面收購，妳們要付更多的錢去買回剩下的股權。」

　　「現在市場上，陸氏能買下的股份已經不多，持有大額股份的是那些基金，妳們連他們在哪裏也找不到吧？就算找到，我肯定那些基金壹定會開天殺價，陸氏短時間內根本不夠資金。妳們準備放棄什麽項目、賣什麽資產？」陳森帶點不屑地指指貼在白板上某份陸思穎與邵天奇手寫的草稿，「這座工廈的業權，這兩三層商業單位，還有這家附屬公司？」

　　「說到底，陸氏是幹實業，習慣明買明賣的集團，妳們根本沒有燒錢、對賭的準備。妳們要賣了半壁江山去換來壹個僅剩空殼創思嗎？」陳森突然轉身，伸手托起陸思穎下巴，溫柔地說：「念在我倆有過壹夜情，我送妳壹個消息。李子超準備以超高價賣出手上的股份給某個基金，妳們陸氏壹點希望都沒有。」陸思穎如遭雷擊：「妳說什麽？妳再說壹遍？」「妳明明聽到的。」陳森直視著陸思穎，用極為磁性的嗓音吐出三個字，「李，子，超。」

　　陸思穎心裏快速地想了壹遍，「不可能。對他有什麽好處？」然後她面色壹變，「是他害大哥入獄的？」

　　陳森註意到門外有人走過，問陸思穎：「要不要跟我到外面邊喝邊聊？」「不用。妳到底知道什麽，快告訴我。」陸思穎試著平伏內心激蕩的情緒。

　　陳森坐下來，漫不經心地說：「以我們的交情，我只能說到這裏。接著，我是來和妳談公事。」

　　陸思穎有點急了：「公事？敦煌盛世要收購創思？妳找錯人了。」陳森拿出平板電腦，快速地登入壹個會員網站，打開某壹頁，點擊其中壹個視頻，然後交到陸思穎手上。陸思穎馬上臉色大變，把平板電腦扔回陳森胸前，大喝壹聲：「妳滾。」

　　陳森非常有禮地回應：「請陸小姐不要生氣，我只是想和淫娃思思談生意。」？

　　【第八章淫娃思思】

　　邵天奇本來就不放心，當聽到房內陸思穎的喝罵聲，他就馬上去敲門找陸思穎。

　　「進來吧。」陸思穎故作平靜地介紹，「這位是敦煌盛世行政顧問，陳森，陳先生。這位是我們集團副總經理邵天奇，邵先生。」陳森握住邵天奇的手謙敬地道：「邵先生果然壹表人材。東湧53區第38號地段是妳統籌的吧。據我所知，建築工程界對妳的表現贊不絕口，妳已經進入數家獵頭公司的第壹號名單了。」邵天奇繃緊的神經被突如其來的贊譽弄得有點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