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社會最底層的小人物

　　這男人叫陳子傲，年紀二十七歲，他在這家分店鋪壹直擔任主管。陳子傲前些天被派去北京參加培訓班，因此，陸天宇來到店裏時，並沒有看見陳子傲。
　　陳子傲這年輕人是本科畢業，學的是考古專業，大學畢業先在壹家博物館，後應聘到寧州藝術品投資集團，被集團派到下面分店鋪擔任主管，主要還是通過在下面分店鋪的實習工作盡快熟悉起業務，業務熟練之後，會被調入總部。
　　這次去北京參加文物鑒定的培訓班就是向陳子傲傳遞了壹個信息，集團要把他調回總部了，從北京回來後，陳子傲這心氣可就高傲起來。
　　陳子傲壹聽葉芊提到陸天宇就是那名從總部調來的職員後，他的臉上浮現出瞧不起的表情來。陸天宇被調到分店鋪的事情在總部已經成為壹個笑談，想當初，陸天宇那可是進入寧州投資品藝術集團擔任助理，將來要培養成鑒定師，哪裏想到經過專業的考核後，被認定在鑒定方面沒有前途，如果不是有合同在身，早就被開除了。
　　陳子傲在總部時，就知道這件事情，他心裏的想法和其他人的壹樣，都瞧不起陸天宇。陳子傲說完那句話帶著輕蔑的話後，陸天宇只是把頭擡起，冷冷看了陳子傲壹眼，又把頭低下去。反倒是葉芊感覺陳子傲這樣說陸天宇有些不太好，她為陸天宇辯解道：“也許是他當時沒考好，我看這些天來，他都是很用心得學習！”
　　葉芊不為陸天宇說話倒好，這壹說話，倒讓陳子傲心裏有些醋意。他早就看好了葉芊，現在聽到葉芊為壹名沒本事的家夥說好話，陳子傲心裏對陸天宇產生了壹種沒來由的厭惡感，嘴裏冷哼壹句道：“勤奮有什麽用，這行業講究的是天賦！”
　　陳子傲的話音剛落，就聽到背後傳來朱宏軍的聲音，說道：“子傲，回來了！”
　　陳子傲壹回身，就看見朱宏軍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背後。朱宏軍肩上背著壹個黑色的皮包，皮包塞得鼓鼓囊囊的。陳子傲壹見朱宏軍，忙笑道：“店長，我昨天就回來了，只是在總部接受培訓，或許是總部那邊想讓我熟悉下總部的工作流程，把我調回總部吧！”
　　“能調回總部那可是好事，子傲，妳有靈氣，但太浮躁，如果能沈下心來，我相信妳將來壹定能有所作為。哦，我今天去趟三山縣，妳回來得正好，分店這裏就交給妳了，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從朱宏軍的話語之中，似乎朱宏軍對這名分店的主管並沒有太多的好感，也就是客氣得說上幾句話。
　　陸天宇感覺到朱宏軍和陳子傲之間似乎有些事情，瞧這架勢，想必是陳子傲那個小子某些地方得罪了朱宏軍。陸天宇只是在心裏想想而已，他現在所關心的是自己如何能在分店立足。
　　從黃浦路分店出發，開了半個多小時到了高速路口。陸天宇先在高速路口附近的那家加油站加了壹百二十塊錢的油，這才開上了高速。
　　這壹跑高速，車速可就提了起來。陸天宇對這輛國產的轎車性能並不是很了解，不敢開得太快，只把車速打到八十。
　　朱宏軍坐在副駕駛座上，從包裏拿出壹盒玉溪煙來。這盒煙還沒有打封，朱宏軍打開封後，先拿出壹根，遞給陸天宇。
　　“朱店長，我不會抽煙！”陸天宇趕忙說道。
　　“不會抽煙的話，可千萬別抽煙，要是學會了，想戒可就戒不掉了！”朱宏軍把那根煙放在嘴裏，點著火之後，他把車窗拉下壹半，右手夾著煙，對陸天宇說道：“小陸，我知道妳是在總部考核不及格才被調到這裏來的，妳在總部真的壹點有關古玩鑒定的東西都沒有學到？”
　　陸天宇摸不透這朱宏軍為什麽要問自己這些，他回答得十分謹慎，說道：“我本來學的不是文物專業，當初應聘到總公司是擔任經理助理，屬於管理崗位。後來把我調到鑒定部擔任助理，就在我調過去四個月，就對我進行考核。這個期間，我花費大量時間學習，也掌握了壹些古玩鑒定的知識，但我到考核時，心裏有些緊張，結果……！”
　　陸天宇隱瞞了壹些事情，原來的那個“陸天宇”笨手笨腳，考核不及格的真正原因是業務不熟悉，但陸天宇卻把考核不及格說成是考核緊張，這樣以來，朱宏軍很容易認為陸天宇確實有些本事，只是緊張導致考核失誤。
　　“哦，原來這樣，怪不得我上次感覺妳並不像壹個什麽都不懂的外行人，尤其是妳能抓住細節，這壹方面，陳子傲可要跟妳學了！”
　　朱宏軍這句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在陸天宇聽來，朱宏軍至少認可了自己的壹些能力。至於朱宏軍後面提到的陳子傲，陸天宇倒沒有興趣去了解。
　　高速路上，車輛之間保持大約三十到四十米的距離。陸天宇把車速固定在八十速，這樣以來，他可以分心和朱宏軍聊天。朱宏軍對陸天宇來說，是目前唯壹所能依靠的人，只有多和朱宏軍套套近乎，他才能在分店站穩腳跟。
　　陸天宇在從事文物間諜這些年間，接觸過各種各樣的人，積累了豐富的人際交往的經驗。但在和朱宏軍閑談時，還需要特外的小心。他不敢武斷得去判斷壹個人的個性，只能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地摸透朱宏軍的秉性，陸天宇才知道應該以何種面目去和朱宏軍打交道。
　　此刻的陸天宇完全把自己當成壹個生活在這個社會最底層的小人物，就算他曾經是壹名優秀的文物鑒定專家，就算他曾經是壹名受過嚴格訓練的文物間諜，這壹切都已經成為過去。他現在只能以小人物的身份去捕捉機會，無疑，這次去三山縣對陸天宇就是壹個機會，他不僅要趁此機會和朱宏軍拉進關系，還要找到壹個恰當的時機展現自己的能力，以換取朱宏軍對自己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