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頭雞和巨腳印(壹)
78年我的捉妖經歷 by 延北老九
2023-4-8 19:57
我覺得自己有些手足無措,蹲房上不是下了房也不是。
尤其操蛋的是,北方瓦房的屋頂又是斜面的,我倆根本就沒個躲避獵槍的地方。
我連做手勢讓小雪蓮別激動,又低聲問巴圖,“老巴怎麽辦?”
巴圖反問我,“建軍,妳認為咱們除了下去還有別的辦法麽?人家拿槍咱們空手。”
我倆這就打算當“降兵”,甚至打心裏我都開始醞釀詞了,心說房下這小姑奶奶別看這麽潑辣,但怎麽說也是個女的,女孩吃軟不吃硬,我這老爺們只要嘴軟哄哄她肯定能有好效果。
我是打著這個主意,可正當我要下房,圍墻外突然傳來壹聲巨吼,“別開槍,都自己人。”
這嗓子不是對我倆喊得,但他的嗓音卻很刺耳,有種拿銼刀銼鍋底的感覺,我被他壹幹擾手壹抖,差點倒栽蔥似的從房頂砸下來。
小雪蓮別看對我倆態度不咋滴,可壹聽到這聲音,她卻壹下變得溫順起來,還甜甜回了句,“黎叔回來了。”
我聽小雪蓮開口叫叔,打心裏估計喊著這人年紀不會太大,可當壹個幹癟的小老頭翻墻而入時,我楞住了,心說這就是那個黎叔麽?怎麽覺得連我叫他爺爺都不過分呢。
黎叔沒急著說話,走過去壹把搶過小雪蓮的獵槍,又當面怒斥她幾句,無非是調皮搗蛋不尊重客人這類的。
小雪蓮咧嘴笑著,很明顯對這老頭的沒往心裏去。
我倒不在意黎叔三言兩語能把小雪蓮給說通,只是覺得這丫頭不再跟我們搗亂就行。
隨後我們互相介紹壹下,別看是初次見面,但巴圖壹報上自己的姓名,黎叔就哈哈開懷的笑起來,嘴裏連說原來是小巴圖來了。
其實就事論事的講,我覺得來到這裏後腦袋就有些懵,壹來力叔和黎叔的叫法讓我不習慣,心說要是這倆老頭同時在我面前,我發音要是稍有不準的,很容易叫力叔而黎叔回頭,二來我對黎叔管巴圖叫小巴圖這種稱呼也不滿意,合著在這老頭眼裏,我們這年紀跟小雪蓮都壹個輩分的,或者再往深裏說,貌似黎叔不會論輩分,合著跟他壹邊大的就是壹輩,剩下的全是壹輩人。
但我也沒太深究此事,畢竟我和巴圖是來這捉妖殺餓魘的,而不是跟他攀關系論輩分。
我們聊了會閑話,壹同進屋歇腳。
有黎叔在,小雪蓮乖很多,跟著黎叔忙前忙活的做飯,而我和巴圖則懶洋洋的坐在炕上享受壹把貴客感覺。
在我記憶裏,巴圖那十兄弟都是孤兒,是集中在1950年左右撫養的壹批,他們無父無母無名字,都被賜予了黨姓,只是後來力叔認他們做了侄子,這才又換成了巴姓。
而看著廚房裏小雪蓮的身影,我不禁納悶,按時間來推算的話,這小雪蓮也就是個1970年左右的生人,我心說七零年的孤兒很多麽?
就這事我問巴圖壹嘴,巴圖反倒壹聳肩,什麽也沒說,也不知道是他不知道答案呢還是這裏面有什麽不能說的貓膩。
我是真餓了,壹來這幾天凈在山裏走路了,二來剛才好壹通折騰,可等我望著期待已久的滿桌飯菜時,我楞住了。
壹盆湯裏面飄著幾個菜葉子,還有幾盤不知道是拿什麽原料炒的青菜,這就算招待客人了。
我抿了抿嘴,還大有深意的看了黎叔壹眼,心說沒妳這麽摳門的吧?剛才還說我倆貴客貴客的,可招待起來的飯菜,比和尚的齋飯還齋,真有點說不過去的感覺。
小雪蓮看出我心思,做個鬼臉,“建軍哥,妳別挑三揀四,這幾天餓魘搗亂,有蔬菜吃就不錯啦,不信妳看看,等力叔來的時候咱們家都可能揭不開鍋呢。”
我壹聽餓魘心思壹下轉移了,甚至都沒在乎小雪蓮話裏其他的內容,認真問道,“這次餓魘又附在什麽動物身上?”
也不怪我這麽問,畢竟餓魘以前在天山出現過,跟據巴圖介紹的,餓魘就是壹種妖蟲,上次是附在牛羊身上,被餓魘附體的動物會越來越瘦,最後餓魘養成了它們這些可憐的主體也就被餓死了。
黎叔接過話回答我,只是他的回答卻顯得有點空,他說這次餓魘附在壹個怪物身上,這怪人長得很高,而且它還只喝血不吃肉。
我是真沒弄明白他的意思,楞楞看著他,心裏卻反復品著他話裏話外的意思。
記著不是去年就是前年,我看過壹個國外的電影,裏面說有吸血鬼的存在,當時我就真當電影看得也沒在意,現在被黎叔這麽壹形容,我倒覺得他說這妖不像是餓魘反倒像電影裏的吸血鬼。
我偷偷瞅了瞅巴圖,詢問他的意見。
巴圖興趣比我大,甚至都沒了吃飯的興趣,撂下晚飯追問道,“黎叔,妳說這次餓魘是個怪物,還吸血,有什麽證據麽?”
黎叔點點頭,這老頭也是個倔脾氣,跟巴圖壹樣上來牛角尖的勁了,站起身這就要帶我們去看。
我看巴圖和小雪蓮也都站了起來,知道這頓飯是吃不成了,趕緊扒拉幾口,還不客氣的把湯盆端過來咕咚咕咚喝了壹大通,心說別看這都是菜葉子,但有的吃總比沒的吃強,給肚子墊個底再說。
我們隨黎叔出了瓦房跳過墻,繞個圈來到壹處荒地。
乍壹看這處荒地沒什麽特別的,但黎叔卻對小雪蓮招手說,“丫頭,動手。”
我似懂非懂,黎叔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合著證據就在這處荒地下面,但他卻強調讓小雪蓮去把東西拿出來這讓我搞不明白,我心說我們三可都是大老爺們,別看沒吃飽飯但都有壹把力氣,真要刨個坑取東西那也要可我們先來吧,而且更值得壹說的是,我們來的匆忙也沒拿鐵鍬這類的家夥事嘛。
小雪蓮很快用實際行動給我解惑,也沒見她怎麽費力尋找,對著壹處看似枯草的葉子伸手拽了拽,這塊荒地就轟的壹聲裂開壹個大縫,合著這裏竟是壹個通往地下的暗門。
我聯想著剛才瓦房見到那些木偶,就事論事的在心裏對小雪蓮贊了壹句,不用說,這處“荒地”機關的設計者就是小雪蓮。
我和巴圖合力把暗門推開,又隨著黎叔和小雪蓮走了下去。
我們往下並沒走多久,照我看這裏是個小型的地窖,黎叔點了壹個油燈,在昏暗燈光下,我發現地窖中間放著三只無頭雞。
黎叔趁空解釋道,“我本來養了壹群雞,想過年過節吃點肉,可自從上個月餓魘出現後,我這些可憐雞無壹例外的都遭受了這種厄運,眼前的是最後三只,也被餓魘在前天晚上給吸了。”
看樣黎叔和小雪蓮對這三只無頭雞都研究過了,他倆就在旁邊站著沒動。
我和巴圖卻拿出壹副找線索的眼神壹同蹲在三只無頭雞邊上。
其實死了三只雞倒也有好處,至少我倆找線索時不用搶,壹人拎著壹只仔細研究起來。
給我感覺,這雞死的很慘,雞頭和半個雞脖子被怪物硬生生的咬斷了,而且看傷口貌似這怪物還牙尖嘴利的。
我又對著雞脖使勁捏了捏,擼了擼傷口,發現真像力叔說的那般,這只雞的血被吸的壹幹二凈,至少我看它傷口處就沒多少凝結的血塊。
巴圖比我直接,為了驗證吸血的事,他雙手各拎著壹個雞爪,發力之下把這死雞給活撕開,之後又仔細查看半天。
我沒巴圖的眼力,也沒打擾他驗屍,索性跟黎叔他們壹樣,靜靜蹲在巴圖身邊等待起來。
這樣過了好壹陣子,巴圖開口說道,“先不論這次餓魘是怎麽來的,但很明顯它變異了,變得比以前還要強大。”
我接話讓巴圖解釋。
巴圖壹點點跟我們分析,他先指著雞脖傷口說,“被餓魘附體的怪物是個肉食動物,妳們看雞脖的傷口這麽整齊,就跟刀切的那般,吃草類動物牙齒很鈍,達不到這種效果。”
接著他又點著雞內臟說道,“這怪物嘴裏的吸力很強,它當時壹口咬掉雞頭後就把雞脖含在嘴裏使勁吸血,不然要是它把雞脖舉在嘴前接血喝的話,雞體內的血不會流的這麽幹凈,甚至妳們看看這雞脖傷口處,明顯皺了很多,這該是它大力吸吮後造成的。”
黎叔和小雪蓮頭次接觸巴圖,尤其看樣他倆以前也沒想到這麽多,經巴圖這麽透徹的分析,他倆還來了興趣都湊在我身邊。
小雪蓮這丫頭也真不好說她啥,剛才看巴圖的眼神還壹副兇巴巴的樣子,現在卻壹臉崇拜之色,還主動問起問題,“巴圖哥,妳剛說的那些很對,但我還是不懂妳怎麽看出來餓魘變異了呢。”
巴圖嘿嘿笑了,倒不是說他不禁拍馬屁,被小雪蓮壹崇拜就飄飄然,反倒他還贊許般的看了小雪蓮壹眼,那意思妳問的好。
他丟下雞屍,看著我們說了這麽壹個結論出來,“我養過妖蟲,對它們的習慣略知壹二,吃素的蟲子不厲害,吃肉的蟲子兇狠,而吃血的蟲子那絕對是蟲子裏的王者,上次碰到餓魘它是饑不擇食,這次的餓魘卻只喝血,難道大家不認為這回來的蟲妖比上次要厲害的多麽?甚至往不好聽了說,這次來襲的餓魘絕不止壹個,它們有妖王還有妖兵。”
倒不能說我怕事,但聽了巴圖的話,我失神半天楞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