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雙修功法（上）

　　任憑顧南升怎麽調用能量，就是無法掙脫那股急流，海水中仿佛有壹股力量束縛住了他。
　　是了，是艾薩拉的水之束縛。
　　顧南升想到這裏，反倒放心，他抓緊了塞壬的手，幹脆隨波逐流。
　　越來越多的氣泡遮擋了顧南升的視線，他在水之束縛中完全失去自住行動的能力，被暗流沖的暈頭轉向，他唯壹能做的就是緊緊抓住塞壬。
　　這種糟糕的狀態維持了將近半個小時，體制不太好的塞壬已經臉色煞白，好在顧南升壹直在用能量保護著塞壬，倒也不至於怎麽擔心。
　　又過了十幾分鐘，急流終於在壹處海底洞穴中停了下來。
　　“噗！”顧南升猛地鉆出水面，摸了壹把臉，這裏居然有空氣，在淺海的某些地方，空氣被海水封進洞裏出不來，就形成了這樣的情況，雖然少見，但也不稀奇。
　　不過深海中有這種景象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塞壬，妳沒事吧。”顧南升問道。
　　“沒事……只是頭有些暈。”塞壬的臉色蒼白如紙。
　　顧南升心中氣憤，艾薩拉難道不可以用更委婉的手段請他們來這裏麽。
　　石洞陰暗潮濕，地面長滿了滑膩的水藻，偶爾有水滴從頂棚滴落，叮咚聲清脆悅耳。
　　顧南升摩挲著石壁前進，洞穴石壁上嵌著壹些細小的螢石礦物，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綠光。
　　光靠著光芒根本不足以視物，不過顧南升根本就不靠眼睛，而塞壬作為長期生活在深海的娜迦，實力不次於暗夜精靈，所以黑暗對二人沒什麽影響。
　　在通道盡頭，是壹道緊閉的石門，石門表面凝了壹層薄霜，薄霜下掩蓋著復雜的魔法陣，還未走到就覺得寒氣逼人。
　　顧南升停在石門前，仔細觀察了壹會兒，確定這是壹個系統法陣，就像在多洛特獸族主城地精隧道發現的那處系統法陣壹模壹樣，只不過表象不同罷了。
　　伸手觸摸了壹下，那石門如水波壹樣蕩開，下壹刻，顧南升拉著塞壬的手穿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壹間美得如夢如幻的密室，整個密室布滿了水晶和冰，墻壁光可鑒人，地面水晶簇生。
　　在密室中央是壹塊通體湛藍的萬年寒冰，壹個墨綠色長發的女子坐在桌前的寒冰椅上，十指交叉撐著纖巧的下巴，正是艾薩拉女王。
　　艾薩拉的本尊與她的分身長的壹模壹樣，只是在氣質上多出了壹絲高貴和莊重，少去了壹份狠辣和妖媚。
　　在艾薩拉的身後，恭恭敬敬的站著壹名蛇發女妖，竟然是美杜莎。
　　顧南升看到美杜莎微微壹楞，怪不得她連續壹個周銷聲匿跡，原來在艾薩拉這裏，美杜莎曾經是艾薩拉的侍女，她此時出現在這裏倒也不奇怪。
　　美杜莎感覺到顧南升在看自己，目光迸發出壹陣殺機，但是當著艾薩拉的面，她不敢發作，只是狠狠的瞪了顧南升壹眼。
　　塞壬對著艾薩拉行禮，“永恒之漩渦五十五代海皇塞壬，參見艾薩拉女王。”
　　艾薩拉慈祥的笑了笑，“我對妳的事情也知道不少，特別是在妳面對我分身的時候，妳的表現可著實讓我驚訝了壹次。”
　　塞壬兩只手捏在壹起，有些尷尬，“塞壬有罪，只是當時的情況……”
　　“嗯，我知道，妳是要保護的情郎，呵呵，我很喜歡妳這個小姑娘，妳先退壹下吧，我有點事跟妳的情郎說。”
　　“是，女王陛下。”塞壬躬身退出密室，美杜莎也跟著退走了，壹時間石室裏只剩下顧南升和艾薩拉兩個人。
　　“坐吧。”艾薩拉指了指桌子另壹面的寒冰椅，隨意的說道。
　　顧南升徑直走到艾薩拉對面坐下，寒冰椅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麽寒冷，反而感覺有些像玉似的溫暖。
　　艾薩拉道：“我知道妳有很多問題想問，現在可以開始了。”
　　顧南升深吸壹口氣，兩手平放在膝蓋上，略微整理了壹下語言，說道：“我的第壹個問題是——妳是先知麽？”
　　這個世界上的先知少之又少，他們有壹個共同點，那就是被薩格拉斯附體過，艾薩拉曾經幫助薩格拉斯開啟傳送法陣，與他關系匪淺，被附體也是情理之中。
　　艾薩拉搖搖頭，“我不是先知，我只做過薩格拉斯大人的仆人，沒有機緣分享他的力量，事實上，我通過分身知道妳擁有薩格拉斯之眼後，我才隱約猜到妳的身份，畢竟薩格拉斯之眼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兩枚，能使用的人可不多。”
　　“妳說薩格拉斯之眼只有兩枚？”
　　“是的。”
　　“我不懂，其實關於彼界，我壹直有壹個疑問，我參加了兩次試煉，地點都是多塔大陸彼界，只不過時間點不同，壹次是壹萬年前，壹次是現在，那麽我想問，多塔大陸彼界到底存在多少個平行時間段？既然壹萬年前有壹個世界，是不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年前也有壹個世界？那麽九千九百九十八年前呢？九十七呢？”
　　“每壹年都分成三百六十五天，每壹天都分成二十四小時，每壹小時又分成三千六百秒，那麽是不是每壹分每壹秒甚至每壹瞬間都算壹個獨立時間點，都有壹個與之對應的獨立世界，那樣的話，光多塔大陸這個彼界就有無窮多個平行世界。”
　　“那豈不是很荒謬？”
　　“還有，如果我現在回到幾年前我剛穿越到多塔大陸時，來到冰封王座，我是不是會看到另壹個‘我’，看到另壹把霜之哀傷？”
　　“如果我帶著薩格拉斯之眼回到壹萬年前伊利丹去薩格拉斯之墓尋找薩格拉斯之眼的時間段，我是不是也會看到另壹枚薩格拉斯之眼呢？如果是這樣的話，妳還能說，薩格拉斯之眼只有兩枚？”
　　艾薩拉笑了，“妳還是沒有理解什麽是泰坦夢境啊。”
　　“我做壹個簡單的比喻，妳做了壹個夢，夢見妳回到了妳十歲的時候，那麽，妳既然能回到十歲的時候，妳是不是也可以回到九歲，八歲，七歲的時候？甚至是七歲半，七歲零十天，零九天等等，妳在夢中可以選擇無數個時間點，那麽妳會不會覺得這很荒謬？”
　　“妳當然不會，因為妳知道，那只是夢。”
　　“整個宇宙只有兩種物質，壹種是夢境，壹種是本源，夢境可以被虛構，可以被復制，而本源則不可以。”
　　“妳很幸運，妳擁有精神本源，可以脫離泰坦的夢境而存在，妳也不可以被復制，也就是說，在多塔大陸所在的宇宙中，妳就是唯壹的，即便妳回到過去，也不會遇到另壹個妳。”
　　“至於薩格拉斯之眼，作為泰坦身體的壹部分，它自然也不會被復制。”
　　“除了‘本源’之外，整個多塔大陸都可以說是夢境，包括妳的小情人塞壬，他們都是依托系統的意識而存在的。”
　　艾薩拉的解釋讓顧南升很難接受，“按照妳的意思說，我現在所在的世界是系統為了最終考驗而專門創造出來的？系統創造了許多平行的時間段，供試煉者使用？那麽我原來的世界呢？也是系統創造出來的試煉場麽？也就是說，如果我回到我原來的世界即便找到了塞壬，她也不會認識我，是這樣的麽？”
　　艾薩拉道：“妳還是沒能理解，多塔大陸所在的彼界只有壹個，根本沒有什麽平行世界壹說。”
　　“妳以為妳在我這裏呆壹天，妳‘原來的世界’也會過壹天麽？”
　　“時間既然是依靠意識而存在的東西，那麽它就可以被改變。比如系統可以突然把時間點改到壹萬年前，或者改到壹萬年後。”
　　“這就好比妳做壹夢，妳可以夢見過去，也可以夢到將來，不同的是，妳的夢壹醒來就沒了，而系統的夢卻會壹直持續下去，直到宇宙終結。”
　　“如果妳非要說妳來自‘妳原來的世界’，那麽我可以告訴妳，現在這個世界就是‘妳原來的世界’六年後的樣子，如果妳參加最終考驗前在家鄉種了壹株樹苗，那麽妳回去就會看到這株樹苗長大的樣子。”
　　艾薩拉如此壹說，顧南升壹陣激動，“那麽我可以回去見壹些想見的人麽？”
　　“自然可以，只要妳不提及最終考驗的事情。”
　　“好，那麽下壹個問題，妳的分身是跟妳是什麽關系，妳為什麽會壹直呆在永恒之漩渦呢？”
　　艾薩拉道：“兩萬多年前，我壹直是薩格拉斯大人的仆人，薩格拉斯大人死後，靈魂和系統合二為壹，我就成了系統的NPC，不光是我，當時許多效忠於薩格拉斯的人都是如此，比如加洛德，比如麥迪文的徒弟艾森弗洛格，他們都做了最終考驗的NPC。”
　　“哦？艾森弗洛格也是系統的NPC？”
　　“嗯，他的任務就是選拔試煉者。”
　　“那麽妳的任務呢？我在加洛德那裏有接到過隱藏任務，妳有沒有什麽要發布的隱藏任務？”顧南升對隱藏任務情有獨鐘，隱藏任務雖然有些危險，但是獎勵豐厚。
　　艾薩拉搖頭，“我不是壹個發布任務的NPC，我這些年壹直呆在永恒之漩渦是為了守護壹樣東西。至於我的分身其實是我性格中的陰暗面，妳對歷史也算了解吧，妳該知道，在歷史裏，我並不是壹個好人。”
　　“嗯，確切的說，妳是壹個迷戀魔法的暴君。”顧南升毫不留情的評價。
　　艾薩拉笑道：“妳說話倒是直白，確實如此，系統下達給我的使命就是讓我守護永恒之漩渦中的某樣東西，這種枯燥的任務對當時的我來說實在是壹種煎熬，但是我又無法違抗命令。”
　　“壹個人在這裏守護兩萬年，其中的枯燥和寂寞可想而知，有時候，我還能靜下心來修煉，守護，有些時候，我被單調的環境逼的快發瘋了，只想摧毀壹切。”
　　“久而久之，我的性格分裂成了兩個，壹個是能安心修煉的我，另壹個是癲狂暴躁的我。”
　　“現在站在妳面前的就是心境平和，能安心修煉的我。”
　　“我的分身——也就是癲狂暴躁的我，她壹直想占據身體的主人位，但卻壹直被我壓制，我們爭鬥不休，最後，我厭倦了這種爭鬥，在壹萬五千年前，我以薩格拉斯權杖上的寶石為核心，利用水系的鏡像復制魔法（dota中水人大招）塑造了壹個分身，以此來作為‘另壹個我’的載體，其實她也希望能與我分開，於是她就進入了載體之中。”
　　“這麽說，我撿到的那顆湛藍鉆石就是薩格拉斯權杖上的寶石了？”
　　薩格拉斯權杖在魔獸正史中出現的並不多，只是在開啟黑暗之門的時候提到過——薩格拉斯權杖、達拉然之眼以及麥迪文之書三件東西是開啟黑暗之門必備的物品。
　　薩格拉斯權杖原本在薩格拉斯之墓中，後來被巫妖王所得，巫妖王利用它施展魔法開啟黑暗之門後薩格拉斯權杖便不知所蹤了。
　　顧南升問道：“妳在永恒之漩渦就是為了守護薩格拉斯權杖麽？”
　　艾薩拉答道：“並非如此，薩格拉斯權杖其實已經碎了，那根被娜迦族命名為‘艾薩拉神杖’的碎片和湛藍鉆石都是薩格拉斯權杖的壹部分，而我守護的另壹件東西。”
　　“另壹件東西？難道還有東西比薩格拉斯權杖還重要？”顧南升沒有具體問是什麽，他知道如果艾薩拉肯說早就說了。
　　“是的，比薩格拉斯權杖重要的多，也許有壹天妳會需要它的幫助。”
　　比薩格拉斯權杖重要的多？顧南升實在想不出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東西會比薩格拉斯權杖重要的多，即便是薩格拉斯之眼也頂多是與薩格拉斯權杖等價，至於阿克蒙德的精魄什麽的，還不如薩格拉斯權杖珍貴。
　　難道是薩格拉斯的神格？
　　不過貌似這個世界沒有神格壹說，薩格拉斯死後留下的精神本源——也就是靈魂已經與系統合為壹體，繼承了薩格拉斯的精神本源，也就繼承了他的力量。
　　顧南升索性不去想，既然艾薩拉不肯說，自然有她不說的道理，“我殺掉了妳的分身，對妳沒影響麽？”
　　艾薩拉說道：“我跟我的分身雖然談不上是生死仇敵，但也絕對算不上是朋友，其實她並沒有死，只是被封印在薩格拉斯權杖上的寶石中，被薩格拉斯之眼吸了進去。”
　　顧南升把物品欄中的薩格拉斯權杖的碎片拿了出來，“那麽妳讓我帶它過來是為了做什麽？”
　　艾薩拉道：“我只是想收回它而已，薩格拉斯權杖現在碎成了五塊碎片，算上湛藍鉆石壹共六塊，它是神器中的神器，只可惜它碎成殘片之後再也沒有往昔的威力，也再也沒有人能把它重鑄出來。”
　　增加三十點智力的碎片對顧南升來說確實沒什麽用，他便將碎片物歸原主，“最後壹個問題，妳為什麽叫塞壬過來？”
　　艾薩拉微微壹笑，說道：“我很欣賞那個小姑娘，想收她為徒，有時候壹旦修煉起來要不少時間，妳們見面可能會受到限制，所以我想征得妳的同意。”
　　顧南升聳聳肩，“這種對她有益的事情我自然同意，不過具體還要她自己來決定。”
　　先天水靈之體有壹個逆天的優勢，那就是可以通過學習來領悟水系技能，擁有水靈之體的人可以與水合成壹體，不耗費任何魔法來操縱水進行攻擊或者防禦，顧南升跟艾薩拉的分身戰鬥時就因為這壹點而吃盡了苦頭。
　　這種操縱水的進攻方式可以說是技巧，而不是技能，也就可以通過學習和練習來獲得，所以壹個擁有先天水靈之體的人能有壹個好老師來教的話，便會進步飛快。
　　“妳不反對便行了。”艾薩拉壹邊說著，壹邊用精神力開啟了密室的石門，美杜莎與塞壬都在外面等候。
　　艾薩拉對著塞壬招手道：“進來吧。”
　　塞壬進門略施壹禮，艾薩拉微笑的看著她，開門見山的說道：“妳可願意拜我為師？”
　　突如其來的話讓塞壬壹楞，她不自覺看了看顧南升。
　　顧南升點頭，暗示她答應下來，塞壬如果強大起來，他也就放心了。
　　艾薩拉說道：“妳不必這麽早就答應，我可以給妳壹些考慮時間，我在這裏呆的久了，也想有個伴，修煉是壹件很枯燥的事情，也許以後妳跟妳情郎的見面都會因此而受到限制，至於妳的國事，可以找壹個人代為處理，如果妳不想答應我不勉強妳。”
　　塞壬有些猶豫，她畢竟是新任的國王，有些放不下自己的國家。
　　可是想到顧南升，她還是緩緩點頭，跪下行拜師之禮，她需要悠長的青春來等待顧南升完成他要做的事。
　　艾薩拉說道：“妳是先天水靈之體，其實利用水靈之體修煉水系魔法在處子之身時為最佳，雖然現在已經晚了，但是我可以傳授妳壹種很適合妳和妳的情郎壹起修煉的雙修功法。”
　　“功法？”顧南升眼睛壹亮，功法可以修煉屬性，好的功法比如《快照無解》《夢魘》等非常珍貴，“是什麽類型的？”
　　艾薩拉回答道：“可以說是力量型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