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前壹日

　　當天，綱手回去之後，發現琵琶湖竟然在自己家裏等著自己，靜音在壹旁伺候著陪她說話。
　　“您怎麽突然來了？”綱手不由輕笑道。
　　“我不能來嗎？”琵琶湖緩緩喝著茶，說道。
　　“我可沒這樣說。”
　　見綱手脫去了厚厚的外套，琵琶湖的目光在她這壹身的職業套裝上細細打量了壹番，她也覺得這黑絲包臀裙在綱手身上有些違和，根本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綱手。
　　綱手也註意到她的視線，便略有不自然地說道：“我先去換身衣服。”
　　說罷便走進了臥室裏，過去了幾分鐘，她換了壹身居家的休閑服走了出來，坐到了琵琶湖的身側也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琵琶湖對靜音說：“靜音啊，妳先去準備晚飯吧，不用準備我的，我晚上不在這兒吃。”
　　綱手卻問：“為什麽，在這兒吃也沒什麽啊。”
　　“阿斯瑪還在家裏等著我呢。”
　　“他壹個大男孩，還能餓著自己嗎，自己會去街上買吃東西吃的。”
　　“我說些話就走了。”
　　綱手拗不過她，便也不再勸。
　　“說吧，說什麽？”
　　琵琶湖手捧著茶杯，安靜地坐著，有壹會兒說道：“後天就是自來也的處刑日了吧。”
　　這話瞬間讓綱手怔住，而後神色也立即低落了下去。
　　這像是詢問，但卻是村子裏人盡皆知的事。
　　“嗯。”
　　“妳去見過自來也吧？”
　　“見了。”
　　“他怎麽樣？”
　　“能怎麽樣……”綱手長舒口氣，緩緩說道：“還是那壹副樣子，倒是挺灑脫的。”
　　“……”
　　氣氛壹下子變得沈抑，兩人側對著坐在沙發上，都沈默了起來，她們壹個是自來也的師娘，壹個是自來也的摯友，都是無比親近的人。
　　安靜了許久，琵琶湖又道：“妳現在，壹直在火影的身邊是嗎？”
　　“啊……”
　　琵琶湖手指摩挲著茶杯，目光也註視著杯子中的倒映著扭曲光影的液體。
　　“有什麽進展嗎？”
　　“……沒有。”
　　綱手不停地小口啜飲著茶水，像是在喝酒壹樣，額前金色的發絲垂落幾縷，她視線也在茶幾桌上胡亂掃視著。
　　“是不是，方法不對。”琵琶湖突然說道。
　　綱手喝茶的動作壹頓，她似乎想向琵琶湖那兒看去，但頭撇至了壹半又低了下去。
　　而琵琶湖也同樣在回避著她的視線。
　　客廳裏十分的安靜，倒是廚房裏突然響起了燒菜的動靜，竈臺的起火聲、熱油的滋啦聲、鍋鏟的鏗鏘聲……
　　在這說不出是安靜還是吵鬧的環境中，綱手問：“您知道……我在做什麽嗎？”
　　琵琶湖遲疑了壹番，緩緩說道：“我覺得，妳應該做些更直接和有用的事。”
　　“……”
　　綱手握著茶杯的手陡然緊了緊，慢慢地又松了下去，她整個人深埋著頭，只由上半身在那兒撐著。
　　“您說的對……我知道了。”
　　“……”
　　琵琶湖將手裏的茶杯輕輕放在茶幾桌上，隨後緩緩站起了身。
　　“我就回去了。”
　　綱手卻沒了回應，垂首坐在那兒壹動不動，好似沒有聽見壹般。
　　琵琶湖卻沒再多說上壹局，註視了會兒綱手，目光閃爍著離開了。
　　飯做至壹半的時候靜音出來了壹趟，見客廳裏只剩下綱手自己壹人便問：“琵琶湖大人已經走了嗎？”
　　綱手沒理會，她整個人躺進了沙發裏，面朝著裏面，睡著了壹般。
　　“綱手大人？”
　　靜音神色猶豫，而後拿了個厚厚的毯子過來，蓋在了綱手的身上。
　　……
　　處刑日前壹天。
　　上午，綱手侍候在真身邊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給真送茶的時候竟不小心打翻了他的杯子。
　　她已經很久不犯這樣的錯誤了，不過對此倒是嫻熟地跪下來認錯。
　　真並未生氣，而是淡定地用紙巾擦拭著被桌子上滴落的茶水浸濕的褲子。
　　“昨天琵琶湖大人邀請我去她那兒做客。”他忽開口道。
　　綱手被他這兒沒由來的話弄得楞了下，跪在那兒時也擡起頭看他。
　　“她懇求我放過自來也，並拿出了壹個價值不菲的籌碼。”
　　“不過被我拒絕了。”
　　綱手楞了半晌，又壹聲不吭地低下了頭去。
　　真讓她別跪在這裏了，耽誤自己工作，綱手起身去了休息室。
　　薩姆依抱著壹沓文件回來，看著桌上幾張濕了的文件意外道：“怎麽弄濕了？”
　　“綱手打翻了杯子。”
　　薩姆依若有所思，問：“您把她怎麽了嗎？”
　　真瞥去壹眼：“妳覺得呢？”
　　薩姆依抿嘴笑道：“沒別的的意思，我再去弄壹些新的來。”
　　中午，真吃過午飯，躺到床上準備午睡時，發現床鋪竟然是涼的。
　　這幾天綱手壹直都會主動幫他暖好被窩，今天不知是忘了還是怎樣，真沒說什麽，卻突然聽見壹聲輕微的門反鎖的聲音。
　　“對不起火影大人，忘記幫您暖床了。”
　　綱手站在門後面背對著他說道，是她反鎖的門，她的腳上還踩著高跟鞋，在木制的地板上發出很清楚聲音，壹步壹步地向著真這裏走了過來，壹邊走著壹邊解著衣衫的紐扣、裙子的拉鏈，壹件壹件掉落在地上。
　　最終她也鉆進了被窩裏，整個人貼在真的身上。
　　“這樣還涼嗎？”
　　真神色如常地看她：“妳想做什麽？”
　　綱手抿嘴道：“沒什麽，只是想讓您暖和舒服壹些。”
　　真卻面露嘲色，問：“怎麽，不想從我這得到什麽了嗎？”
　　“……”
　　“妳不壹直將這壹步當成自己的底牌和籌碼嗎？”
　　被子裏的身體動了動，綱手低聲說道：“不，我只是想盡心地伺候好火影大人。”
　　真伸手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的目光，以居高臨下地姿態看她。
　　“可妳的眼神讓我很沒興趣。”
　　“……”
　　“薩姆依。”真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壹度，而後壹手輕輕揮動，原本反鎖的門瞬間打開。
　　不多時，薩姆依便推門走了進來，聽著愈近的腳步聲，綱手不由蜷縮了下身子。
　　薩姆依緩步來到床前，看著上面的兩人神色如常。
　　“妳來好好教教她，該用什麽樣的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