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下山
獵艷倚天 by 包子饅頭
2018-7-16 20:09
處理完婚姻之事,洪天宇壹陣自得,殷素素算是得手了,未免武當還記恨舊賬,洪天宇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走到俞岱巖身前蹲下,說道:“俞三俠,妳想不想變回十幾年前叱咤風雲的俞三俠。”洪天宇這是明知故問,俞岱巖聽了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激動得滿臉通紅,嘴唇顫抖,顫聲道:“莫非,莫非洪少俠有辦法讓我起身走路。”他話才剛說完,其余武當諸俠連忙懇求,連張三豐也激動地雙手哆嗦。
“不錯!”洪天宇點點頭,看著激動不已的俞岱巖,道:“俞三俠乃是大力金剛指這垃圾武功所傷,莫說行動自如,即便恢復昔日功力亦是輕而易舉之事。”
“真……真的!”俞岱巖難以置信,他幾次見識過洪少俠出手,每每都是手到擒來,從不虛言。俞岱巖癱瘓十年,本以為行動已是幸事,不想他竟有痊愈之法,心裏高興得險些要昏眩過去,此刻也沒註意他居然把大力金剛指說成垃圾武功。
洪天宇嗯了壹聲,道:“只是……”俞岱巖插過話茬,焦急地問道:“只是什麽,洪少俠但講無妨。”
“只是妳的舊傷都已經愈合,此刻醫治,必須將手腳骨骼重行折斷,再將我體內真氣渡到斷骨之處,方可痊愈。”洪天宇解釋道。
俞岱巖道:“洪少俠不必擔憂,只要我想起可以痊愈,可以跟師兄弟壹起練劍,莫說是區區小痛,就算讓我少活二十年我也願意。”
洪天宇笑笑說:“俞三俠想遠了,只要由我醫治,怎會讓妳受到痛苦,方才所言之意,指的是骨骼重新折斷,短時間內恐怕無法恢復全部功力,畢竟傷筋動骨壹百天嘛!”心裏卻想:“我可不像張無忌那死腦筋,幫人接個骨頭,折骨之時,不但讓人痛個半死,還身重七蟲七花膏之毒!”
洪天宇從未幫他人醫治過骨傷,只知道弒神訣煉骨篇可瞬間治療斷骨,卻不知已殘廢十年的俞岱巖要多久治愈,未免失了臉面,只得先把醜話說在前頭。
聞言,俞岱巖眼裏閃過壹絲落寂,轉眼即逝,笑道:“我俞岱巖殘疾了十年有余,早已習慣這生活了,難道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嗎?”
“既然如此,在下即刻便幫妳醫治,好讓俞三俠早日達成心願。”洪天宇爽朗壹笑,俞岱巖連連稱謝,他又道:“希望俞三俠答應在下壹事。”
“洪少俠請講。”俞岱巖道,洪天宇轉頭看了眼殷素素,道:“在下希望俞三俠康健之後,摒棄前嫌,別再責怪殷姑娘,她也是無心之失。”殷素素緊咬下唇,美目連連,充滿感激,洪天宇朝她眨眨眼,壹臉曖昧之色,不想後者竟毫無羞怯之態,想是把自己當成小孩,不會聯想到男女之事,洪天宇失落不已。
只要身體痊愈,俞岱巖什麽事都肯答應,此刻連想都沒想,便痛快地應承下來。
洪天宇微微壹笑,出掌成刀,在他頸部輕輕壹揮,俞岱巖已昏厥過去。
將愈合的骨骼重新折斷是痛苦的事,非人所能承受,洪天宇設想周全,若只點俞岱巖的昏睡穴,他必定痛醒過來,但用獨特的手法打暈過去便不同了。見俞岱巖已然昏睡,洪天宇隔著衣物將他斷骨處盡數摸得清楚,十指運勁,喀喀喀聲響不絕,將他斷骨已合之處重新壹壹折斷,洪天宇初次治骨,但身為高手,對骨骼穴位多有研究,手法快如閃電,大骨小骨壹加折斷,立即拼到準確部位,真氣也隨之渡入,修復斷骨裂縫。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洪天宇再沒摸到斷骨,知大功告成,捏了把汗。張三豐趕忙上前,道:“洪少俠,岱巖他……”
“無恙,比預料中要好,已可行動自如了。”殷素素遞過壹條手絹,洪天宇接過,將額前汗珠擦幹,擦汗的當口,悄悄聞了壹下,手絹還帶著點幽香。順勢放進懷裏,殷素素只道他忘了還自己手絹,倒也沒說二話。
張三豐大喜,運功將俞岱巖弄醒,道:“岱巖,妳起身走走。”
俞岱巖瞪瞪眼,壹臉茫然,道:“師父,莫非洪少俠已幫我治愈,為何我感覺不到絲毫痛楚。”張三豐笑了笑,也猜不出這是何故,輕輕地將俞岱巖扶起,俞岱巖雙腳哆嗦,但臉上激動不已,道:“師父,妳……妳先把手放放,我試著自己走走。”
張三豐照做,站立於壹旁,俞岱巖輕移腳步,慢慢移到門外,又小步快進廂房,高興地叫道:“我能走路了,我能走路了,師父,大師哥,我又能走路了。”俞岱巖激動地忘記壹切,良久才向洪天宇道謝。
洪天宇笑道:“舉手之勞,俞三俠不必言謝。其實,虧了張真人這些年傳授內功給妳,使妳肌肉不至於萎縮,否則治療起來就困難許多了。”
俞岱巖言謝兩句,又跪在張三豐面前,綴泣道:“師父,多謝師父!”張三豐哽咽著叫了句“俞岱”,將其扶起,壹臉欣慰。
如今七俠再次成型,宋遠橋、張翠山等人無不眼眶通紅,內心激動如翻騰的江水,為俞岱巖高興。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過了壹月有余,武當山壹直都很平靜,張無忌也健健康康地成長,張三豐傳授他的“九陽神功”也略有小成;而俞岱巖初時如小孩學走路般,每日勤加練習,練得三日已可慢跑,十日之後,竟健步如飛,恢復速度驚人的快,如今漸漸恢復了功力,每日苦練武當絕學,彌補這十年的空缺,武當七俠齊聚壹起,再放光彩。
而殷素素和張翠山已徹底決裂,張翠山雖有後悔,但協議在此,且壹貫說壹不二的性格驅使著他忘卻,久而久之,也不再回味昔日在冰火島的生活了。
每隔幾天,洪天宇便會抽點時間跟武當七俠切磋武藝,順便指點他們壹二,令武當七俠受益菲淺。七人聯手的“真武七截陣”果真不凡,深陷此陣,猶如被六十四位當世壹流高手圍攻,相信除他本人以外,當世再找不出第二人可破此陣。以他目前的功力,破此陣自是易如反掌,但不好下了武當七俠面子,每次總會跟他們周旋壹陣時間才裝出僥幸勝出的樣子。
其間,洪天宇常去殷素素房中陪她解悶,不時用幾個現代笑話來逗逗她,惹得她壹陣嬌笑,看得他壹陣心癢;倆人關系壹飛沖天,只可惜是單純的姐弟關系,殷素素壹直將他當小孩看待,這令他很失望,直恨自己身體為何莫名變小,連最重要的家夥也隨著年齡縮小不能直起,使自己完美的魅力無法展現,否則殷素素豈會不被自己完美外表吸引,如今若要等身體“成熟”,恐怕還得幾年時間,他有種度日如年之感。
武當山上的道士他幾乎都見過,每個人都對他謙遜有禮,唯壹令他討厭的是不可壹世的宋青書,宋青書小小年紀便爭強好勝,因每日聽聞師長贊賞洪天宇,故而心裏不服。自恃學了點皮毛,前段時間竟想來教訓自己,被反打壹頓之後跑去找宋遠橋哭訴,誣陷自己無辜欺負他。若非宋遠橋知道自己為人,恐怕會被誤解。
洪天宇作為年輕的壹代宗師,自然不會跟小屁孩壹般見識,可是心裏的厭惡卻免不了,同是小孩,張無忌就這麽懂事可愛,而宋青書竟這麽陰險,小小年紀不學好,可以看到他長大以後是何等光景,張三豐晚年出這麽個徒孫,真是不幸。
自打洪天宇上武當以來,屢次相助武當,武當諸俠銘感大恩,對洪天宇格外客氣,壹直都把他當成上賓看待,他在此住得倒也踏實舒服。
不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人不能總是寄人籬下,洪天宇不喜歡借幫過武當幾次便留在此處騙吃騙喝,是時候下山闖蕩闖蕩了。
這壹日,他來到殷素素房間中向她辭行,殷素素借無忌身重寒毒,可能隨時復發為由,讓他隨時回武當山瞧瞧,洪天宇鑒貌辨色,從殷素素眼中看出不舍,想是月余相處生了感情,且不論是姐弟之情還是男女之情,總之只要她思念自己便好,是以,心下大喜,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答應時常回看看!
出了殷素素暫居的廂房,洪天宇即刻走到真武大殿,向張真人及武當七俠辭行,眾人無人挽留,但他去意已抉,於是好言謝絕。
宋遠橋等壹路送到武當山腳下方肯作罷,洪天宇騎上快馬,揚起馬鞭,在馬臀上鞭打壹下,施然遠去。
※※※※※※※※※※※※※※※※※※※※※※※※※第013章 初見青翼蝠王
從武當騎快馬啟程,路徑谷城,到襄陽不消半天時間。襄陽、樊城隔漢水相對,順流可直入長江,自古乃兵家、商家必爭之地,經濟繁榮,文化發達,當年蒙古入侵中原之時,襄陽乃南宋軍事重鎮,城高池深,糧草充足,駐有重兵防守,可以這麽說,襄陽、樊城壹旦陷落,就宣告了南宋的覆滅,元兵就看重這壹點,故而對著襄陽窮追猛打,最終皆因南宋朝廷腐敗無能,且救援不利,致使漢人江山落入殘暴的元人之手。
走到繁華的街上,兩旁壹排排古式瓦頂木屋延綿,街上行人甚多,穿著古怪,小販叫賣之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洪天宇閑步走在街道上,很快便來到壹處叫松鶴樓的客棧裏,松鶴樓分上下兩層,裏面食客甚多,喧嘩聲不絕於耳。
邁進客棧,找了角落空位坐下,洪天宇見無人打理,心下極為不滿,如此態度,開什麽店,他冷眉壹挑,“碰”地拍了下桌子,高聲喊道:“小二,好酒好菜端上來。”
“嘿,聽見沒有,小道童也喝酒。”“就是,就是,不知道是哪個道觀的。”隔壁桌幾個大漢邊喝酒邊議論,將洪天宇當成樂子。
“來了來了,叫這麽大聲做什麽!”小二不耐煩地走來,隨便擦了下桌子,奇怪地問道:“小道長,妳也喝酒?”
“妳耳聾了,要小爺說幾遍啊!”洪天宇不耐煩地哼道。他至今還穿著武當道袍,壹時半會還沒換掉,是以被人誤解為道士。
“喲呵,脾氣還不小嘛,喝酒可以,不過嘛……嘿嘿……妳有嗎……”小二壹臉不屑的笑,雙掌相互搓了搓,那動作,瞎子也看得出想幹什麽!
洪天宇冷冷壹笑,左手探入懷中,待抽出之時,壹錠銀子啪地拋在桌上。他本身無分毫,離開武當之時,宋遠橋為他準備了點碎銀子,但並沒收下,他不喜歡欠人人情,所以謝絕,待方才到襄陽城外,洪天宇將馬匹放生,進城打聽到當地惡霸豪權所在,遂潛入十幾家,未免被查出,每家只盜數十兩,共計盜得銀兩五百,放入弒神訣修練出來的“虛彌空間”裏,揚長而去。
店小二見小道童出手闊綽,丟出五兩錠銀連眉頭也不皺壹下,當即不敢怠慢,連忙取酒菜去了。
只片刻間,小二將酒菜端上桌,道了聲“慢用”,退將下去。
松鶴樓規模不大,菜色不豐,簡簡單單幾道小菜,有燒雞壹只、牛肉壹盤、花生米壹疊,外加壹壺酒。洪天宇在現代之時,本是好酒之人,如今長時間滴酒未沾,自是難忍,連忙倒出壹杯子酒,端起就喝,脖子壹揚,已整杯下肚,舒暢無比。
隔壁桌的食客見小道童真會飲酒,又議論開了,洪天宇充耳不聞,自個喝酒吃肉,他沒半點文學修養,卻自認文雅之士,不與那些粗人壹般見識。
長時間沒飲過酒,此時與開葷無二,洪天宇雖是自斟自飲,但卻喝得非常暢快,轉眼兩壺下肚,已隱隱有些醉意。
正在這時,客棧外走進壹個身披青條子白色長袍的男子,雙目凜然,步伐似流水壹般,似慢實快,顯是輕功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洪天宇心下了然,從其衣著和不經意流出那輕盈步伐不難看出,此人必是明教四大法王之壹的青翼蝠王韋壹笑。
明教自從第三十三代教主陽頂天被成昆殺害後,明教群龍無首,光明左右使,四大護教法王,五散人,以及金、木、水、火、土五旗掌旗使,誰都覬覦這教主之位,鬧得自相爭奪殘殺,四分五裂,明教便此日漸衰弱。終於有的洗手歸隱,先是光明右使範遙離教,投入汝陽王帳下臥底;四大法王的紫衫龍王也改頭換面,更名換性久居靈蛇島;四大法王的白眉鷹王殷天正則自創天鷹教,自任教主;金毛獅王流落冰火島,至今未歸;而韋壹笑則飄零江湖,行蹤不定,不想今日來此小酌幾杯竟碰上了,洪天宇心裏自是高興,韋壹笑雖然跟傳說中恐怖的吸血鬼差不多,但也是事出無奈,他知道韋壹笑在修煉至陰至寒的寒冰綿掌時走火入魔,經脈中郁積了至寒陰毒,所以他只要壹用內力,寒毒就會發作,倘若不吸人血解毒,便會渾身發冷凍死,為求保命,唯獨出此下策,故被江湖人稱吸血蝙蝠。
其實,韋壹笑常年受此寒毒折磨也是蠻可憐的,而且也蠻可愛,畢竟他是壹個重情義的豪傑,從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之時,他寧死也不吸殷離血那段就清晰表明,是以,洪天宇很敬重韋壹笑,也許這是對邪魔外道特殊的敬重,也許是“魔”與“魔”之間惺惺相惜之感,因為他也可稱之為“邪魔”。何以知之,在現代,大興幫挑起無數大型黑幫火拼事件,洪天宇可謂血債累累,他曾壹度被各地市民冠以“絕情惡魔”的頭銜,與明教組織相比,是絲毫不遜色。
店小二見來人“器宇軒昂”,傲氣無比,眉宇間明顯有絲邪異,雙目淩厲有神,似武林中人,小二豈敢怠慢,連忙迎了上去,但眼下人潮滿煥,客棧已無位置,壹時露出苦臉,向客人連連道歉。韋壹笑連正眼都沒看他壹眼,撇見角落處只坐著壹個道童,於是徑直走過,問道:“小道長,搭個桌不介意吧!”道士對半是武林正義之士,韋壹笑沒半分好感,話才剛說完,人已坐下了。
“請便!”洪天宇大方地道,可是突然註意到,這只蝙蝠未經過自己答應已先坐下了,心裏頓時不滿,想道:“妳這死蝙蝠,既然沒準備聽我的意見,還問我做甚。”倒了滿滿壹杯酒,壹滴不剩地飲下肚中。
“小道長,妳是哪個道觀的?”酒菜還沒上桌,韋壹笑獨自坐著發悶,見眼前屁大的小鬼居然喝起了酒,而且還很海量的樣子,不禁開口發問。
※※※※※※※※※※※※※※※※※※※※※※※※※第014章 激怒
“武當!”洪天宇隨意回答,他現在這身道袍卻是出自武當。韋壹笑壹驚,旋即拍掌壹笑,道:“我還壹直以為武當皆是些迂腐之輩,不想遇上小兄弟這般豪爽之人。生在所謂的名門正派,不被環境說感染,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豪氣,將來必成大器。”他壹時高興,連稱呼也改為“小兄弟”了。
莫非能吃能喝便成大器了,洪天宇翻了個白眼,不明白韋壹笑怎會有如此毫無邏輯的想法,嘴上淡笑道:“兄臺過獎了,倘若不介意,壹起喝兩杯如何。”話才剛說完,韋壹笑已給自己倒了杯酒,壹飲而盡,連句謝謝也沒說,完全不懂得什麽叫客氣,不愧是“豪爽”之人,又問道:“不知兄臺怎麽稱呼。”
“韋壹笑!”韋壹笑毫不避嫌地回答。明教這麽大的壹個教,教眾之中也不免偶有不自檢點、為非作歹之徒,仗著武功了得,濫殺無辜者有之,奸淫擄掠者有之,明教自是臭名遠揚,成為正派人士痛恨的對象,按理不該在公眾場合如此直接地道出名諱,以免隔墻有耳,招來不必要的是非,但他少到中原,素來聲名不響,自然不必擔心,而且他壹向自視甚高,武林中罕有敵手,再者,若果真遇上大敵,憑他絕頂的輕功,自然可保周全,故而直言不諱。
洪天宇裝出震驚的樣子,道:“莫非兄臺是青翼蝠王韋壹笑。”
韋壹笑吃驚之余,心下大喜,心想:“看來自己在中原武林中也頗有聲名,連壹個小小道童都聽過自己的大名。”當下說道:“妳這小童倒也有些見識,居然僅憑名字就猜出我是青翼蝠王,不錯,不錯,後生可畏。”韋壹笑壹臉得意,卻毫不虛偽地表露清楚。
洪天宇汗顏,心想:“似妳這般古怪的名字,世間又能找到幾個。”嘴上卻道:“青翼蝠王,輕功絕頂,天下無敵,在下神交已久,今日得以相見,三生有幸。”
“哦!”韋壹笑疑惑地望了他壹眼,自顧倒了杯酒,說道:“既然妳聽過我的大名,總該知道我的來歷吧,難道就不怕我吸幹妳的血。”
“明教四大護教法王之壹。”洪天宇淡淡地說,至於韋壹笑說的吸血,他壓根沒放在心上,別說他碰不到自己,就算站著給他咬,也別想破自己金剛不壞之身。
韋壹笑暗道奇怪,問:“妳們名門正派中人不是最恨我們明教的麽?為何還想結識我,莫非不怕張三豐怪責於妳。”韋壹笑只覺他很有趣,說著竟沒把他當小孩了。
“我不過是雲遊散人壹個,又沒投身武當,張三豐就算是武林前輩,也無權幹涉我跟誰交往吧!”洪天宇笑笑說。
“妳這道童說話怎麽顛三倒四,與那周瘋子有得壹拼,方才不是說自己是武當門人嗎?”韋壹笑奇怪地說。
洪天宇道:“我方才說的是,這身道袍是武當借來的,並沒說自己是武當門人。”
“哦,那妳跟張三豐是什麽關系,連武當道袍都借予妳,莫非不怕妳打著武當的幌子,到處招搖撞騙,幹壹些有辱武當聲譽的事。”韋壹笑問道。
洪天宇皺了下眉頭,心想:“***,這死蝙蝠說的話可真夠難聽,若非念在妳是重情重義之人,非得狠扁妳壹頓不可。”這話他沒有接,而是問道:“不知青兄來襄陽何事。”
韋壹笑楞了壹下,顯然沒料想“小道童”會如此稱呼自己,半晌才說道:“這是我明教之事,不便相告,除非小兄弟是本教中人,否則我是不會告訴妳的。不過,以妳的資質來看,想加入明教恐怕很難!”韋壹笑在報出名諱之後,見對方壹副從容不迫的樣子,是以細細觀察,見其完全“不懂武藝”,才說出這番話來,畢竟明教是壹個嚴格的組織,毫無過人之處的人豈能輕易加入。
洪天宇氣得咬牙切齒,心想:“敢如此瞧不起我,好,過幾年讓妳看看,小爺不光要加入明教,還要當妳明教教主,看妳服是不服。”他知明教忠心之人都聽不得明教壞話,於是嘴上激將道:“我看妳這只毒蝙蝠是不敢說吧,怕小爺破壞妳的大事,嘿嘿,想不到堂堂壹個護教法王竟怕我這麽個小孩,說出去豈非受江湖同道恥笑,明教已無大將可用,我看妳不如改名,別叫青翼蝠王,幹脆就叫青翼死蝙蝠算了。另外,照我說,明教還是早早解散為妙,免得丟人現眼。”
洪天宇這話為免激將過頭,韋壹笑剛聽完,眼裏寒芒壹閃,氣勢陡然大漲,直逼過去。
他雖與光明左使楊逍意見不合離開明教,但畢竟還是明教中人,倘若明教有難,或有人企圖詆毀明教聲譽,韋壹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眼下見壹小道童藐視明教威嚴,壹股怒火直沖上頭,“怦”壹聲撞擊,壹掌擊在桌子上,木桌頓時結成冰塊,連木桌地上也隱隱結起壹層冰霜。
緊接著,哢哢哢幾聲脆響,木桌出現幾條裂縫,由桌身直抵桌腳,壹張原本安好的木桌在頃刻間瓦解,轟然倒塌,碎裂為上百塊冰屑,酒菜、碗筷灑落壹地,這壹招寒冰綿掌委實厲害,若打在人的身上,非死即殘。
店內食客無不大驚失色,離得較近者不及反應,嚇倒在地。未免殃及池魚,無辜受牽,食客們丟下銀錢,匆匆往店外奔去,連正要送酒菜上桌的店小二也嚇得渾身發抖,似他們這般經營小店者,幾時見過如此了得的武林高手,不由呆若木雞。
“小兄弟,我韋壹笑閱人無數,普天之下,見我使出全力壹擊寒冰綿掌,而不動容者少之又少,妳壹個十壹、二歲的小孩居然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著實不簡單,妳究竟是什麽來頭。”韋壹笑冷冷壹瞥,他本想先嚇嚇這小孩,讓他知道侮辱明教的下場,然後再吸幹他的血,可是眼前這小孩竟在他出掌之時,迅速將酒壺抓在手裏,此時正悠哉優哉地喝著,根本沒將這壹驚變放在眼裏,仿佛方才什麽事都沒發生壹般,他忽然發覺,這小孩高深莫測,不然豈會有如此從容不迫的本領。
※※※※※※※※※※※※※※※※※※※※※※※※※第015章 收買人心
洪天宇哈哈壹笑,道:“青先生,我方才已經說過,在下不過是壹個雲遊散人,怎會有什麽來頭!”
“哼!”韋壹笑冷冷壹笑,道:“我韋壹笑雖談不上智慧超群,但也不至於愚昧,雲遊散人豈會有如此高深莫測的武藝。”
“哦~~”洪天宇驚疑地望著他,道:“莫非妳看得出我身懷絕技。”
“正是因為看不出,所以才懷疑。倘若妳不懂武藝,方才那壹掌就足以將妳嚇死,就算妳膽如鬥大,木桌崩潰的余力也足以將妳震傷,妳小子想隱藏實力,玩扮豬吃老虎,最終還是暴露了吧!快說,妳究竟是何人,受誰指使,是否對我明教存有陰謀。”韋壹笑雙目如利劍出鞘,緊盯著小孩說道。
“蝙蝠兄,我根本無意隱藏實力,全因妳修為太低,無法查明而已。再說了,我並非名門正派中人,跟貴派亦無仇怨,為何要加害妳們。”酒壺已空,洪天宇順手丟於地上,將雙手壹攤,表示清白。
“等等,妳可否別說壹句換壹個稱呼,我轉不過彎來。”韋壹笑極度不爽,這小子擺明在捉弄自己。
“那我稱妳韋蝠王好了。”洪天宇打了個哈欠,笑嘻嘻地說道。
“嗯,還是韋蝠王好聽點,教中的兄弟都是如此稱呼我。”韋壹笑點頭,朝對方微微壹笑,突然發現自己正在“審問”對方,對方此刻的敵我關系並不明,笑臉相迎不妥,於是忙收斂笑容,嚴肅道:“小兄弟,方才妳說我學藝不精,故而無法看透妳的實力,照妳這話的意思,莫非妳自認比我強。”
“可以這麽說!”洪天宇得意洋洋。
“我韋壹笑雖是以輕功聞名,但論起武功,在江湖上也是壹等壹的高手,妳小小年紀便大言不慚,我倒想看看妳有多大本事,吃我壹掌再說。”韋壹笑大喝壹聲,呼的壹掌,便往洪天宇身上拍去,掌力淩厲,冰寒刺骨,竟是直接使出看家本領寒冰綿掌。
洪天宇亦不多說,單掌迎上,雙掌相交,掌勢淩厲,壹以至陽,壹以至陰,發出壹聲轟然巨響,松鶴樓震得幾欲傾倒,店內桌椅更是盡皆被毀,或結冰成塊,或焦黑焚毀,壹片狼藉,未及離去的店小二當場氣絕身亡,屍體左右兩邊色澤不壹,顯然是被冰火壹齊致死,慘不可言。
韋壹笑掌力至陰至寒,而洪天宇弒神訣功力則陰陽皆有,但他此刻只施展至陽至剛的內力,以霸道無比的內功頃刻瓦解韋壹笑拍出的掌力,自己的內力卻並未收回壹分,順勢灌入韋壹笑體內,源源不絕,渾厚精純無比。在他驚駭的表情中,內功壹路直抵他的至寒之氣,沿著四肢百骸遊走,片刻間已走幾個周天。
猛然間,洪天宇呼地加大力道,韋壹笑面色頓時轉青,逐漸有轉黑跡象,額頭上早已冷汗淋漓,“噗!”地壹下,韋壹笑壹口黑血吐出,面色當即好轉,竟恢復正常人的色澤,而落於地上的黑血,則立時結冰。
洪天宇功力回運,作收功丹田之勢,待功力全部回運至丹田,才不急不緩道:“韋蝠王,如今妳寒毒盡除,從今以後就不必吸人血抗寒毒了。”
韋壹笑呆呆地看著,神情變了幾變,突然單膝下拜,道:“我方才全力出掌,已動了殺心,不想少俠以德報怨,用純陽之氣為我解除數十年的痼疾,韋壹笑必當永誌不忘,他日任憑少俠差遣。”
洪天宇笑著將其扶起,說道:“韋蝠王嚴重了,快快請起。”心裏卻是在想:“今天幫了韋壹笑,想他日必定力推我為教主,韋壹笑身為四大護教法王之壹,說的話份量極重,這票不得不拉。”洪天宇並非原著中的張無忌,他與殷天正毫無親戚幹系,旦恐他日殷天正不願率領天鷹教回歸明教,故而要盡量拉攏人心,韋壹笑與殷天正同是護教法王,雖已分裂,但依舊兄弟情深,倘若到時出現變故,也好叫這些受自己大恩的人去勸服,兄弟間相勸應該好說話吧。洪天宇考慮得甚是久遠,此刻都還沒當上明教教主,已打起天鷹教的主意了。
“慚愧,慚愧!”想起方才言語上幾次相沖,又出掌威脅,韋壹笑尷尬不已,扭扭捏捏的壹個樣,竟跟個娘們似的。
韋壹笑從對掌之後看出,洪天宇的功力遠高於自己,是自己遙不可及的,他心裏驚訝無比,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來,不過他對洪天宇的戒心已完全消失,早把他當做兄弟看待,雖然倆人的年齡相差太大,但武林中人不拘小節,且洪天宇武功高他甚多,在他面前自不能以前輩自居。
至於韋壹笑來中原的緣由,他也壹壹道出,乃是無意間聽到風聲,有人欲謀劃對明教不利的事,故而壹路追蹤至此,怎耐對方狡猾,在襄陽走丟,正要飽餐壹頓再行探查時,遇上了洪天宇。洪天宇眼珠都差點沒瞪出來,六大派圍攻光明頂是成昆壹手安排,也就是說從陽頂天死後便壹直籌謀,先拜在少林四大神僧空見門下,法號圓真,後又混入汝陽王府,假意幫助剿滅明教,實則為壹己之私。以時間推算,成昆此時早已潛入汝陽王府,韋壹笑所探得消息必出於成昆之手,不想韋壹笑竟在圍攻光明頂前十年就已找到了蛛絲馬跡,洪天宇心底發涼,會不會因為自己出現的關系,產生蝴蝶效應,讓劇情發生變化,導致韋壹笑破壞成昆計劃,要是果真那般,豈不是說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之事不會發生,那自己趁機當教主的夢豈非成為壹場空!
這僅僅是他的推測而已,心裏還是希望成昆做事謹慎些,別動不動就走漏風聲,媽的,成大事者,做事應幹凈利落,不留痕跡,這成昆擺明高傲了點,要是害小爺當不成教主,非剁了他餵魚不可,洪天宇心想:“韋壹笑偵查手段壹流,但凡被他盯上之人決計跑不了,為保險起見,須將他拖住壹段時間,以便成昆有足夠的時間脫離他的眼線,嗯,就這麽辦!”
雖然客棧已毀,還鬧出人命,江湖中人殺人乃家常便飯,洪天宇和韋壹笑自是不會內疚,不過卻不敢久呆於此,畢竟此地是公眾場合,容易引人矚目,招來不必要的是非,二人遂施展輕功從後門遁去,當真神不知鬼不覺。
※※※※※※※※※※※※※※※※※※※※※※※※※第016章 打劫山賊
換了家較遠的客棧,洪天宇買了幾身服飾,將道袍包好,準備下次上武當之時交還予張真人。
倆人在客棧住下,每日把酒言歡,好不痛快,起初韋壹笑執意要去追查企圖危害明教之人,但洪天宇擔心他會把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之事給攪和了,遂以寒毒剛剛治愈,還需幾日觀察為由將其留下,韋壹笑信以為真,旦恐好難治愈的痼疾舊傷復發,只得留下,直到第五日得到洪天宇確認無恙之後,才千恩萬謝地離去,臨行前還將明教鐵焰令贈予洪天宇。
韋壹笑走後已過月余,輾轉已將襄陽城逛了個遍,倒也沒遇上什麽趣事,洪天宇本是好動之人,不想久留於此,打點行李,出了襄陽城,壹路打聽,往大都行去,為的便是看看未來老婆趙敏的模樣。
洪天宇如今功力遠不比從前,瞬間移動從原來的百公裏縮短到壹公裏,實在有著天淵之別,故而壹路行來都使用輕功。
輕功消耗內功極少,且比奔騰的快馬還迅速,而他體內真氣又是源源不斷,滔滔不絕,恢復速度遠比消耗的快,所以奔跑起來非常輕松,日行走千裏亦不為過,只是他為人散漫,每走壹段便要找客棧落腳,大吃大喝不必細表,即便找不到客棧,也可在野外暫歇,山雞、野兔、野豬肉吃了不少,感受現代無法體會的生活。
雖然是走走玩玩,但以洪天宇的腳程,很快就進入中書省。
這日到了堅州壹帶,走在鄉鄰小道上,突然面前樹林裏蹦出三個手持大刀的人,壹個倆個兇神惡煞,衣裳不整,似山賊又似乞丐,中間那個肥碩結識,敞開衣襟露出的前胸長滿黑毛,明顯是大哥級人物,左面壹個高瘦黝黑,雙目淫邪奸詐,似個精明人物,右面壹個健壯魁梧,身長足有九尺。
洪天宇頓時來了精神,娛樂節目終於來了。
他只身壹人跋山涉水,專挑山間小路而走,為的就是遇上山賊大盜,不為別的,僅僅是為了好玩,不過後來讓他失望了,走了整整幾百裏路程,什麽江洋大盜,什麽山賊小偷都沒瞧見,倒是野味層出不窮,吃得他都膩味了,此時見眼前出現似山賊的人物,心下大喜,還未待來人說話,當先跳起,喊道:“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活著走,留下買命財,膽敢說不字,上前揪腦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送上望鄉臺,永遠回不來。”手掌伸出,叫道:“金銀珠寶,快快取來,嬌艷美人,速速帶來。”
眼前三人早已目瞪口呆,好半晌高瘦漢子才當先恢復過來,對中間那個漢子說道:“老大,這小孩該不是瘋子吧!”站於右邊的大漢連連附和。
被成為“老大”的肥碩大漢道:“瘋小孩沒關系,看他身上穿的衣服華麗,該是有錢人,想是外出迷路,找不到家人才發瘋的,老二,去他身上找找,看有沒值錢的東西。”
“是,大哥!”老二便是那個健壯魁梧的大漢,他走到洪天宇面前,將刀插於地上,伸手便要搜身。洪天宇猛壹把將大漢的手拍開,在大漢“哎呦”的痛叫聲中,冷聲道:“小爺不是瘋子,妳們快去取金銀珠寶才贖身,否則壹個也別想活著。”洪天宇這話並未說笑,他盤纏不多,襄陽盜來的白銀也花去不少,此刻遇上油水豐厚的山賊,若不打劫壹番,如何對得起自己。
“老大,老三,這小子勁大,會武功,我的手痛死了。”老二的手紅腫不堪,不想壹個小孩這麽大力,輕輕壹掌就把自己拍成這樣。
“還是個懂武功的小孩,老二,妳退下,我來會會他!”老大示意老二退下,大刀壹揮,沖了上前。
刀光閃閃,他雙手握住刀柄,在臨近洪天宇之時突然跳起,大喝壹聲,由正面霹了下去。
洪天宇微笑不動,待刀就要砍刀自己的時候,刷壹下閃於壹旁。
老大沒了目標,又止不住下落的重力,“怦”壹聲響,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來了個漂亮的狗啃屎。
“老大,妳沒事吧!”老二和老三連忙將出糗的老大扶起,拍去他身上的灰塵草屑。
老大沈著壹張臉,喊了聲“走開”,再度沖向洪天宇,步伐非常快。這次他學乖了,沒有再采取由上往下的攻勢,采取正面而攻,刀尖向前,直指洪天宇胸口位置。
還來,簡直不自量力,洪天宇好氣又好笑,站立不動,等待“死神”的降臨。
老大見敵人不躲不避,只道他嚇傻了,腳步更加快速,雙手更加用力了,啊啊啊啊大叫幾聲,插進敵人的胸口……可是,當刀插入敵人胸口之時,老大只覺敵人似沒肉身壹般,不需絲毫力氣,他突然發現不對勁,不過已來不及了,身體已整個橫穿敵人,重重地撞在敵人身後的大樹上。
“老大!”老二和老三驚叫道,又慌慌張張地上前,檢查老大是否受傷。
洪天宇搖了搖頭,這山賊也忒蠢了點,只見老大已經站起,壹臉驚駭地望著自己,嘴上動了動,驚懼的聲音傳來:“妳……妳是鬼魂!?”老大不是傻子,從方才種種跡象看來,對方根本就沒有肉身。
“呸!”洪天宇吐了口唾沫子,道:“小爺怎會是鬼魂,方才只是身法過快,留下殘影而已。”
“殘……殘影……”老大瞪大眼睛,雖說他只懂壹些基本拳腳功夫,但也是江湖人之,豈會不知江湖中高手如雲,只是他怎會想到,壹個屁大的小孩竟如此厲害,厲害得讓人難以置信。
“有問題嗎?”洪天宇哼哼壹笑,握掌成拳,壹拳打在身邊的大樹上,大樹“哢嚓壹聲”,立時斷裂,在強大的沖擊力下,竟整棵飛出幾丈之外,轟然倒在地上。
如此恐怖的拳頭,三個強盜嚇得魂飛魄散,目瞪口呆,哆嗦之下,刀也掉老大最先反應回神,在老二老三後腦勺上猛拍壹下,命他二人下跪,自己也連忙跪下,顫聲道:“大……大……大俠,小,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請大俠饒恕,放我們壹條生路。”
洪天宇嘿嘿壹笑,拳頭在山賊眼前晃了晃,問道:“這記鐵拳是否厲害!”強盜三人組連忙點頭,大放馬屁,將他的拳頭說得只應天上有,世間無緣見。洪天宇心下得意,哼哼兩聲,從地上拿起山賊大刀,架在老大的脖子上,威脅道:“想活命很簡單,金銀珠寶都給小爺取出來,要是份量不夠,當心小爺取妳三人狗命。”此時角色對調,洪天宇成了真正的山賊,而強盜三人組卻成了可憐的受害者。
“是,是,是,只要大俠放過我們三兄弟,小的願將所有資產都贈予大俠。”老大見這位絕世高手只為錢財,頓時松了口氣,他多年來打劫路人,金銀珠寶不在話下,若能保住性命,不愁掙不回被搶的銀錢。
“廢話少說,拿來!”洪天宇大手壹伸,又道:“別妄想用幾百兩銀子打發我,否則別怪我刀下無情。”
“大,大俠,錢財都放於寨中,沒帶出來,不如大俠屈尊往山寨壹行吧!”老大擔心脖子上的刀隨時會落下,回話非常之快。
洪天宇皺眉望了山賊壹眼,突然奸奸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別以為小爺不知道妳在想什麽,妳是否想把小爺帶到山寨,然後用人海戰術拖疲我,最後殺之,哼哼,妳為免想得太簡單了,小爺神功蓋世,天下無敵,殺死區區幾百個毛賊輕而易舉,我勸妳還是老實壹點,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
老大顫聲道:“大俠,小人絕無此意,方才見了您老的神功,小人哪敢再與妳為敵,況且我們小小的山寨哪來數百人,不過三十余人馬而已,連給大俠塞牙縫也不夠的,小人真的是想請妳去山寨取財寶啊!要是大俠不願屈尊前往,小人命老二,老三去取來,小人留在此處當人質,少時若沒將銀錢送上,大俠便壹掌把我打死,如何。”
洪天宇疑惑地望了他壹眼,心想:“莫非我真的自作聰明了,說來也是,這三人見我剛才如此恐怖的破壞力,哪敢再打壞主意。再說,即便有埋伏,小爺何懼之有。不過這山賊老大還是挺講義氣的,竟願意獨自當人質。”點了下頭,將架在老大脖子上的刀抽回,倒轉刀柄,遞了過去,道:“前面帶路,別耍花樣!”
“不敢不敢!”老大接過大刀,連道幾聲不敢,壹臉恭敬之色,毫不做作。
老大走在最前,老二老三隨行,三人不時回頭,對洪天宇作出“請”的手勢,完全不似被要挾,反倒像在請什麽貴賓壹樣,這也難怪他們會如此,他們武藝低微,不曾見過什麽高人,平日裏也就打劫那些文弱書生,或者護衛少的貴人,哪裏敢打劫有名有望的俠客,不想如此謹慎,卻還是碰上強得變態的高人,讓他們連幫點反抗之心也不敢升起,只得乖乖地任其擺布,以免不慎將這位爺惹生氣,到時落個性命難保。
※※※※※※※※※※※※※※※※※※※※※※※※※第017章 山寨遇美
洪天宇在路上也問清了三人姓名,老大叫李胖墩,老二叫侯精,老三叫黑炭,三人便是山寨中的大當家、二當家和三當家,三人雖不是親生,卻情同手足,平日裏都是三人壹起行動,其余手下則在山林各條小路把守,等待“獵物”,分配有序,組織還算嚴密。
四人穿過樹林,來到壹座陡峭的山腳,爬上半山腰之後,便看到壹座規模不小的山寨,黑風寨,黑風寨門外站著倆持刀的人把守,見幾位當家回來,恭敬地道了聲好,三人立馬橫起鼻子,壹臉驕傲得意,可是望見洪天宇時,又恢復恭敬獻媚之態,讓把守的小賊壹陣不解。
李胖墩領著洪天宇在堂上坐定,轟走堂上的小賊,便命老二老三去取珠寶,還暗中使了個眼色,洪天宇豈會不知他心裏打什麽主意,冷笑道:“最好把珠寶全部取來,否則被我搜出,妳們山寨中所有人都得死。”
“是,是,是,全聽大俠的,小人不敢藏私。”李胖墩不曾想被看出,心裏又怕又心痛,但如今保命要緊,連忙吩咐道:“老二,老三,妳們沒聽到大俠的話嗎?照做。”侯精和黑炭連忙點頭,心有余悸地下去了。
侯精和黑炭剛退下沒多久,門外就跑進壹人,朝李胖墩拱了拱手,恭聲道:“大當家,張虎他們回來了,收獲不小,還帶回壹個十五、六歲的小美人,嘿嘿,說要獻給大當家。”
李胖墩心裏大叫:“完了,完了,這幾個王八羔子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這個時候回來,沒看到這位爺還等著收賬嗎?唉,又壹筆財寶要外流了。”李胖墩苦水往肚子裏咽,嘴上卻笑瞇瞇地問:“大俠,小人的部下辦事回來,不知財物是否也要點收。”
剛進門的山賊目瞪口呆,他清楚聽到大當家以“小人”自居,心裏納悶,這小孩究竟是何人,竟讓大當家如此懼怕,但他壹個報信小徒,哪敢問這些。
“吩咐手下,全部搬進來!”洪天宇高興地點點頭,又道:“還有,把小美人也帶進來,哈哈。”
李胖墩拱了拱手,哭喪著壹張臉道:“謹遵大俠之命。”轉頭瞪了那小賊壹眼,喝道:“還不快去。”
“是!”進堂報信的小賊不知大當家哪來的怒火,嚇得連忙退將下去。
不多時,侯精和黑炭當先回來,手裏抱著壹個大箱子,放於洪天宇面前,在示意之下將寶箱打開,洪天宇眼珠頓時瞪得比雞蛋還大,只見寶箱裏珍珠首飾,金銀元寶不計其數,還有幾個翡翠玉鐲更是發出耀眼的光。
乖乖,想不到壹幫山賊竟有如此多金銀珠寶,看來此次收獲不小,洪天宇單手壹揮,珠寶連帶寶箱壹齊消失,進入他的“虛彌空間”裏。
“大俠,這,這,沒有,沒有了……”李胖墩剛還看著珠寶肉痛,可是突然發覺寶箱消失不見了,他擦了擦眼睛還是見不到蹤影,嚇得連忙發問。
洪天宇擺了擺手,道:“不必驚慌,財物已被我收入”虛彌空間“裏。”李胖墩茫然不解,看了看大俠,又看了看侯精和黑炭,見老二老三驚訝迷茫程度也好不到哪去,洪天宇繼續道:“這些財物就當是妳三人的買命錢,小爺就放妳們壹馬!”
李胖墩三人連聲稱謝。
“大當家,二當家,三當家,這次弟兄們收獲不錯,宰到壹頭肥羊,還順手帶回壹個出嫁新娘,才十五、六歲,美艷的很,小的就把她帶回來給大當家享用!”張虎哈哈大笑,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又瞧見主位席上洪天宇,疑惑地問道:“這個小鬼是誰!”
“放肆!”李胖墩面色幾變,大喝壹聲,道:“這位是洪大俠,妳豈敢用‘小鬼’當作稱呼,還不跪下請罪。”
張虎心裏納悶,卻不敢違背大當家意思,連忙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道:“請大俠饒恕小人不敬之罪。”
“起來,起來!”洪天宇此時哪有閑空管他,眼睛早已被門外站著,由兩個山賊押著的小美女了,小美女身著嫁衣,含苞待放芳齡,雲髻峨峨,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增之壹分則太長,減之壹分則太短,施朱則太紅,著粉則太白,如出水芙蓉,又如海棠春睡,端的是壹個難求的小美人,容貌竟不亞於殷素素。美人水汪的大眼睛帶著懼意,讓人心生憐惜,洪天宇咽了口唾沫,命令道:“請門外的美人進來。”
李胖墩躬身點頭,大手壹揮,手下已將小美女帶到洪天宇面前,洪天宇細細看之,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小,小女子白清,求,求大王放我下山。”白清聲音帶著點哆嗦,但依然如百鳴鳥唱歌般悅耳動聽,又如潺潺流水,令人心曠神怡。
白清本是堅州奇林鎮商販之女,亦是遠近聞名的美女,垂涎之人不計其數,剛滿十四之時便有不少人上門提親,但都被爹爹拒於門外,不想竟被堅州有名的惡霸看上,提親不成竟毒殺她全家,還逼著她上轎,白清悲傷之余準備於洞房之日刺殺惡霸,報家人大仇,誰料在路上竟被壹幫山賊所虜。壹波未平壹波又起,想到清白之身不久便要毀於山賊之手,白清暗道自己命苦,默默垂淚,此刻連死的心都有了。但見山寨大王之後,白清驚訝之余又恢復了點神彩,誰能想到,碩大壹個山寨大王竟是壹個乳臭未幹的可愛小男孩,料想他也不懂男女之事,清白或許得保,白清默默祈禱,希望爹娘在天有靈保佑自己。
洪天宇眉頭壹皺,心想:“小爺形象英偉不凡,她豈會將我與山賊相提並論,這小美人眼力著實不好。”嘴上說道:“白姑娘,在下並非什麽山寨大王,只是受大當家邀請而來,這位才是黑風寨真正的主人。”用手指了指李胖墩,白清打眼望去,見大當家肥碩如豬,胸前黑毛密集,有如大猩猩般難看,她想起張虎要將自己獻予大當家,嚇得秀面發青,只覺壹陣惡心由心底傳來,只盼自己能立即死去,免受賊人侮辱。
“白姑娘請坐,這幾個粗人不必理會,有我在此,他們不敢欺負妳。”洪天宇見其面色異樣,只道害怕李胖墩幾人,便對著白清安慰,還熱情地讓她坐到自己身旁。心裏在想:“大當家果然肥胖無比,座位比別人大了幾號,莫說坐倆人,就算四人同坐也不顯擁擠。”其實他當然不知,李胖墩座位大而華麗,完全是因身份緣故,正如皇帝的龍椅壹般,自然要比其他人的不同。
白清心生不解,既然胖子是大當家,為何小男孩又似乎比他權利還大,不過她此刻也無暇多想,聽了小男孩的話,倒是輕松許多。
※※※※※※※※※※※※※※※※※※※※※※※※※第018章 撿個美女帶回家
待白清坐定,洪天宇淡淡地問道:“白姑娘,今日可是大喜。”
白清點點頭,眼裏閃過壹絲悲傷,自然沒能逃過洪天宇銳利的雙眼,他心裏疑惑:“既是大喜之日,為何悲傷。”嘴上忙問:“夫婿何人,可是妳的心上人。”
“不是!”白清搖了搖頭,雙眼盈滿淚珠。
洪天宇嘿嘿壹笑,心想:“看這情形,八成是被父母逼婚,如此最好,倒是叫小爺撿了個便宜。”問道:“那姑娘的夫婿是……”
“是個惡霸!”白清哽咽道。
聽聞“惡霸”二字,洪天宇已猜出白清是受惡霸相逼,但他向來愛開玩笑,明知故問道:“姑娘容貌艷麗,不知有多少王孫公子要被妳迷倒,為何非得嫁給惡霸,莫非這惡霸當真如此出眾。”
白清被提及傷心事,淚珠兒滾滾落下,她並非聽出玩笑之意,只道小孩不懂事,搖了搖頭,道:“天下女子皆命苦,女子哪有選擇的權利,況且小女子完全沒有下嫁之念,完全是惡霸強行逼婚,他們不光打死我爹娘,連五歲的弟弟也死於非命。”白清也不知為何會在小男孩面前吐露委屈,她只是覺得這小男孩很親切,不會傷害自己。
死者為大,洪天宇嘆了口氣,收起淫邪的目光,斂容坐正,安慰道:“姑娘不必難過,惡人總會遭報應的,請節哀順變。”望向李胖墩,道:“妳說說看,小爺這話是否有理。”
“有理,有理,大俠這話可謂金玉良言!”李胖墩連連點頭,就跟小雞啄米似的,心裏卻極為不滿,我這報應還不是妳給的,若沒遇上妳這瘟神,豈會如此倒黴。
白清見大當家在小男孩面前竟跟下人壹般,卑躬屈膝,完全沒有山寨大王的作風,又聽他稱呼小男孩為大俠,心裏越發迷糊,但卻如同找到救命草,起身下跪,道:“公子,求求妳放我下山,我不想留於此處。”
洪天宇將她扶起,問道:“姑娘,妳家人都已不幸身故,如今可有棲身之所。”他完全沒有男女之別,在古代,男人是不可以用手去扶女子的,當然,他現在還不是男人,僅僅是男孩而已。
“沒有!”雖說對方是小孩,但畢竟是異性,而且他看上去比較成熟,白清臉蛋微微發燙,竟不自禁多看了他兩眼,這才發現,原來小男孩相貌不凡,稚嫩中帶著點俊逸,可愛中居然帶著點成熟,眉宇間還有壹絲十歲孩童不應該有的憂郁,更可氣的是,烏溜溜的大眼睛似乎還色咪咪的,白清暗啐壹口:“小色狼。”光潔如玉的俏臉也因此更紅了。
洪天宇問道:“姑娘無家可歸,下山做甚!”
“即便流落江湖,餓死街頭,也總比被山……被他們侮辱要強。”白清本想說山賊,不過及時改了口,擔心山賊聽不慣這稱呼而惱羞成怒,雖然小男孩說了保護自己,但他畢竟年幼,是否有魄力鎮壓山賊還是未知之數。
“妳們幾個先出去。”洪天宇朝李胖墩喝道,後者連忙領著手下出門大堂,他這才繼續道:“江湖中人心險惡,山賊四起,以姑娘的容貌,若沒人照顧,必定落入壞人之手,不知姑娘可願跟我。”洪天宇倒也直接,快刀斬亂麻才是男兒作風,再者,眼前白清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白清聞言壹楞,轉而低垂螓首,小臉暈紅如火,不知怎的,竟在“小孩”面前升起羞意。
“其實在下並非山寨中人,在下和姑娘壹樣,也是受山賊打劫,只是在下武功不凡,將山賊教訓壹頓之後,他們大當家才請我來此賠禮道歉,碰巧遇上姑娘。”山賊有錢途,但終究名聲不好,洪天宇不想小美女誤解,立刻表明立場,跟山賊劃清界線,但勒索山賊財物壹事卻只字不提。
“公子是武林中人!”白清驚喜地問,見他點頭,又問:“公子是何門何派的。”
洪天宇道:“無門無派!”白清聽了面露失望,洪天宇不解,但還是壹臉驕傲,自誇自擂道:“在下雖然無門無派,但在武林中卻是名聲顯赫,不知在下名諱者寥寥無幾。”
“那公子必定武功蓋世。”白清欣喜地問。
“並非在下自吹,普天之下能接我三招者,不下五人。”洪天宇道,他這話不是自吹,反倒是自貶,以他的武功,能接下他全力壹招而不死者根本沒有。
“公子!”白清久處深閨,從未在江湖中行走,自是不知武林事,聞言深信不疑,突然再度下跪,洪天宇起身去扶,她硬是不起,疑惑道:“姑娘何故席而再拜!”白清低聲啜泣,道:“求公子替小女子報仇,小女子願為奴為婢伺候公子。”言罷,哭個不停,令人聞之惻然。
“姑娘請起,懲惡除奸乃我悲俠義中人的本分,我答應妳便是!”洪天宇大義凜然道,心裏興奮無比,古代果真是泡妞的首選之地,殺幾個惡賊,便可掙來壹個心甘情願跟著自己的美女,如此美事,何處去尋,嘿嘿。
“真的!”白清驚喜交加。
洪天宇點頭,表情嚴肅認真。
……
李胖墩幾人回到堂上,洪天宇吩咐其取來筆墨紙硯,臨時抱佛腳創出壹套武功秘籍,名曰《山賊神功》,來到後堂,遞予李胖墩,道:“胖墩,當山賊也該有個樣,妳們武藝如此低微,若遇上高手,必死無疑,小爺今日收妳們如此多財物,自是不能毫無表示,這套秘籍妳且收下,雖不是絕世無雙,但若勤加苦練,亦能助妳成為當世壹流高手,從今往後務必好生修煉,或許他日有用得著妳的地方。”他也不知為何想傳授武藝給山賊,或許多年來黑幫老大養成的習慣,喜歡暗中培養高手,供自己所用,或許是為了提高他們修為以後,打劫效率更高,自己可以得到更大比財富,或許真是收了如此多財物,不方面沒點回禮,總之連他自個都說不清楚。
李胖墩感動地叫了聲大俠,內心激動不已,區區壹點財物算得什麽,只要有高強的武藝,何愁撈不到財物,但聽大俠接著道:“但是我有壹個要求,功成之後,妳們只可打劫地主惡霸、貪官奸商,不得再騷擾平民百姓,更不得幹傷天害理之事,尤其是奸淫擄掠,聽清楚嗎?”
李胖墩急忙點頭,洪天宇接著道:“欺善怕惡不是本事,只有傲上而不辱下才值得敬佩,好好將山賊發揚光大,多打劫壞人財物,他日等我錢財用盡,會回來點收的。”頓了壹下,又道:“別妄想搬到其他山中,逃開小爺的註視範圍,小爺人面極光,武林之人無人不賣我面子,要是妳膽敢逃離此處,小爺便在武林中下壹道追殺令,即便妳跑上天也逃不掉。”
“不敢,不敢,小人雖是山賊,卻極重義氣。大俠待我如此恩厚,連萬金難買的武功秘籍都相贈於我,小人孝敬點財物也是人之常情,豈敢忘恩負義呢!”李胖墩連連表示忠誠。
“如此便好!”洪天宇點點頭,在樹林之時,李胖墩寧願自個留下當人質,而命老二老三去取財物來,由此可見其人忠義可佳。從“虛彌空間”取出兩錠金元寶,遞了過去,繼續道:“小爺絕非無情之人,山寨弟兄眾多,沒點錢財如何過日,這兩錠元寶妳收下,還有,今日劫回的財物我就不收了,權當妳們的周轉資金,至於那位姑娘,小爺就帶走了,妳們今後不可再虜劫良家婦女,否則絕不留情。”言罷,眼裏壹道寒芒壹閃而逝。
李胖墩接過金元寶之時,望見大俠眼裏的寒芒,嚇得面色發青,連連點頭,心裏想著呆會就去下達寨規,以免手下犯錯牽連自己。
諸事安排妥當,李胖墩取來壹件女衣,白清進廂房換下嫁妝。洪天宇抱起比她,施展輕功,以飛快的速度,直奔下山,竟不需著力點,便疾馳於半空,李胖墩等人早已目瞪口呆。
※※※※※※※※※※※※※※※※※※※※※※※※※第019章 鐵爪門
山林茂盛,綠葉成蔭,洪天宇並沒挑下山小道,而是憑借感覺,行雲流水般在空中穿梭,恍若神仙中人壹般,飄然而去,白清望著身下飛速倒退的樹林,驚得小嘴大張,不敢相信這是人力所為,但心裏卻更加放心了,以公子這般身手,對付惡霸綽綽有余。
輾轉已進堅州,拉著個含苞待放的美人,自然成了眾人的焦點,洪天宇本就喜歡受人關註,雖然路人是看美女,而非看自己,但美女畢竟跟著自己,虛榮心還是大大滿足,走起路來都覺得飄飄然的。
如今時辰尚早,洪天宇先找了家客棧,還是老規矩,好酒好菜自然少不了,不過此次因帶著個小美女,而他自己年幼,旁人以為他們了無依靠,自然免不了上前調戲壹番,都被洪天宇壹壹教訓,但凡有色心者盡皆被他丟出客棧,客棧掌櫃有苦不敢言,眼睜睜地看著客滿盈門的客棧變成寥無數人。
酒食用畢,洪天宇命小二留了個上房,帶著白清上街遊逛,順帶買了幾件首飾給她戴上,嘖嘖,小美女越發迷人了。
毒害白清全家的乃是“鐵爪門”門主鐵千,成名絕技是壹招陰狠無比的鐵爪,與少林的龍爪手和白眉鷹王的鷹爪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兩者武功的檔次是相差甚遠的。
“鐵爪門”與武林中的大小門派自是無法相比,但在堅州壹帶卻頗具臭名,鐵千本是堅州壹個小混混,平日裏偷雞摸狗,無所不為,機緣巧合之下習得壹身武藝,此後更加橫行無忌,奸淫擄掠無惡不作,老百姓無不痛恨,不久之後,不知天高地厚的鐵千,糾集壹幫無所事事之人,創立起“鐵爪門”,自任門主,其手下門徒均是壹些地痞流氓,原本就喜歡為非作歹的流氓,遇上如此師傅,自然變本加厲,強取豪奪,欺壓百姓,不在話下。
鐵千為人好色貪婪,只要看上哪個女子,不管場合,直接虜劫回去供其淫玩,待自己玩膩之後,轉送手下門徒,或賣入青樓掙錢。前段時間,鐵千得知堅州郊外奇林鎮有壹女,年紀雖幼,但生得美艷動人,他本想直接虜劫回家,但見此女之後被迷得神魂顛倒,遂升起讓她心甘情願下嫁之心,於是遣了媒婆,送上金銀首飾作為聘禮,好言前去說媒,本以為仗著如此財富,女子家人必定毫不猶豫地應允,豈知女子家人不但把媒婆轟走,連帶金銀首飾也被壹並拋出,鐵千本就是小肚雞腸,毫無理智之人,他只覺顏面受損,不由惱羞成怒,壹怒之下派門徒下毒殺害其全家,將女子強行帶上轎中,直截了當用強勢手段逼婚,可是他如何想到,在門徒將女子押往堅州之時,路遇山賊,將其虜劫山上,還打死打傷他門徒數人,自從“神功”大成,鐵千自以為天下無敵,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豈知竟有人敢在老虎頭上拔毛,當下召回所有門徒,每人手持大刀、斧頭,集結在“鐵爪門”,只待門徒壹聲令下,便要殺往黑風寨。
“請問鐵門主在嗎?”這時,門外走進壹個小孩和小美人,不消多說,來人便是洪天宇和白清。
“哪個王八羔子,進來!”壹聲大喝自廳內傳出,完全沒有半分涵養,洪天宇眉頭壹皺,心說:“小爺如此禮貌,此人竟這般無禮,即便不是為了白清之仇,小爺也非殺不可。”白清的手嗤嗤發抖,可見這聲暴露嚇到了她,洪天宇輕輕拍了拍,以示意安慰,白清這才想起身旁還有武功絕頂的小男孩,這才放松了許多。洪天宇哼哼壹笑,在眾多門徒註目下,徑直走入廳堂,拱手道:“鐵門主所為何事,火氣竟如此之大!”正堂之上坐著壹個身著青衫,黑色絨毛披風,長筒靴的人,此人面目兇惡,濃眉大眼,手臂粗壯如牛,右鼻處還有壹塊銅錢大小的黑痣,黑痣上長著幾根又粗又長的黑毛,此人興許天生便是惡人的樣,儼然壹副惡霸豪強的模樣,讓洪天宇升不起半分好感。
鐵千見來人竟是小孩,但言行舉止又似大人,不由壹楞,不過雙眼很快瞄到白清身上,喜道:“白姑娘,妳不是被山賊虜劫山上了嗎,為何在此出現!”突然似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妳報了我的大名,山賊不敢與我為敵,所以送妳下山向我請罪。”鐵千自認在江湖中威名顯赫,此時見了只道自己的聲名震撼了山賊,不由露出壹副洋洋自得的表情。
白清滿臉怒容,眼裏厲芒閃閃,如此殺氣,若非有深仇大恨,絕不會出現在不識武功的商賈女子身上。洪天宇捏了捏她滑不溜丟的小手,道:“鐵門主誤會了,白姑娘當時的確提了妳的大名,但山賊眾人竟聞所未聞,把妳祖宗十八代都罵過了,還揚言,若是妳敢前去山寨,他們便要將妳碎屍萬段。恰好在下去山中采藥,趁賊人不備,將白姑娘解救下山。”
“混賬!”鐵千大喝壹聲,壹掌拍在右手側的木桌上,木桌登時粉碎,這壹掌威力不低,但跟空聞大師相差甚遠,頂多跟何太沖在伯仲之間,咬牙切齒道:“好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膽敢出言不遜,我要率領本門弟子,踏平黑風寨,殺光所有人。”
洪天宇皺了皺眉頭,心想:“這門主未免太容易動怒了,隨口壹激,便失去理智,如此垃圾,也敢創立門派,簡直貽笑大方,為禍相鄰。”嘴上笑道:“鐵門主不必動怒,鏟除黑風寨是早晚的事,我們何不先解決白姑娘的事呢!”
鐵千急喘幾口粗氣,顯然被氣得不輕,他輕撫胸膛,令自己的怒火暫且消散,道:“沒錯,婚姻大事重要,只是眼下賓客已被遣散,今日看來無法成婚,不過沒關系,白姑娘,鐵某心裏早已將妳當成娘子,不若今晚先洞房花燭,成親之日另行挑選日子,如何。”言罷,鐵千淫笑著站起,逼近白清,白清趕忙躲在洪天宇身後。
“慢著!”洪天宇大聲喝止,壹改先前平靜友好的態度,冷冷壹笑,道:“鐵門主,妳僅為壹時之恨,便殺白姑娘全家,還想娶她為妻,未免太過心狠手辣,難道就不怕得罪武林正道,受武林同道圍攻,使”鐵爪門“陷入眾矢之的。”
※※※※※※※※※※※※※※※※※※※※※※※※※第020章 滿門誅殺
洪天宇這番話說得正氣凜然,倒也像個俠義中人,不過鐵千豈會知曉,他完全是因了白清之顧,想幫白清報完仇之後,讓白清心甘情願地跟著他。鐵千不屑壹笑,傲然道:“武林正道,我呸,莫說他們不敢前來,即便來了又如何,我如今神功大成,世間再無敵手,他們若來滋事,我鐵某人必定來壹個殺壹個,來倆個殺壹雙,讓他們有來無回。”手下門徒聽了這番話,不由熱血沸騰,高聲叫好,身側震耳。
這廝肯定沒出過堅州,如此低微的武藝,竟敢自誇天下無敵,洪天宇哈哈大笑:“鐵門主似乎對自己的武藝很有信心。”後者壹臉得意地點頭,洪天宇冷冷笑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即便武當張真人也不敢說是天下無敵,妳壹個小小門主,竟如此大言不慚,難道就不怕被武林同道恥笑嗎?”
“恥笑,笑話!”鐵千滿臉不屑,吹牛鼻子瞪眼,道:“武林之中,並非比名望,乃是誰的拳頭硬誰便說的了話,否則那些後輩如何成名。張三豐的名諱鐵某聽過,但傳聞未必可信,他不敢自認天下第壹,乃是因其自知武功根基不夠,而鐵某不同,鐵某雖習武不久,但曾力挫”堅州五虎“而不費絲毫力氣,足可見神功非比尋常,豈是壹般習武之人可以相提並論的,小鬼不知武林事就別瞎扯,不然當心妳爺爺叫妳好看!”
堅州五虎何人,聽都未曾聽過,鐵千真是井底之蛙,殺幾個小賊便稱天下無敵,洪天宇搖搖頭,道:“環顧當今武林,比閣下高強者不下百人,閣下不過學了點皮毛,竟然如此大言不慚,臉皮之厚,武林之中無人能及。”
白清“噗嗤!”壹聲笑出聲來,她起初聽鐵千自吹天下無敵,倒是信以為真,還道他真的厲害,不由得擔心起來,可又見小男孩壹臉鎮定,心裏又是壹松,小男孩的身手她是見過的,當真出神入化,想必鐵千再厲害也達不到這個境地。
“小鬼,妳屢次藐視於我,究竟居心何在。”鐵千勃然大怒,喝道:“若非念妳乳臭未幹,鐵某早就將妳壹霹掌死,還不速速滾出去,否則別怪鐵某心狠手辣。”上前兩步,又道:“大爺還要洞房花燭,哪有閑情跟妳這毛頭小子胡鬧。”
“死到臨頭,還想著洞房花燭,果然是為美色連性命都不要的敗類。”洪天宇道。
鐵千冷眉壹挑,沈聲道:“死到臨頭,哼哼,我雖然仇家甚多,但有神功護體,誰能傷我分毫,小鬼未免危言聳聽了吧!”
“要殺妳的人,便在眼前!”洪天宇冷冷壹笑,鐵千壹楞,伸手指著他,哈哈大笑,手下門徒盡皆發笑,似聽了天下間最搞笑的笑話,洪天宇繼續道:“鐵門主,既然妳自吹天下無敵,那豈不是說,只要在下將妳打敗,天下間就再無敵手了。”
“當然!”鐵千哈哈壹笑,道:“不過,小鬼,想必妳連提水的力氣都沒有吧,又如何打敗我。”
洪天宇道:“輸贏要光彩,贏要贏得光明,輸要輸得磊落。在下也是習武之人,我希望妳放下輕視之心,不然在下出其不備,即便殺了妳也沒意思。”話音未落,隔空壹掌擊出,壹丈之外的木椅頓時斷裂為數塊,隔空都能發出如此掌風,足可見內功何等深厚。
原本還在大笑的門徒無不駭然變色,鐵千亦笑聲嘎然而止,皺眉凝視,緊盯著對方,沈聲道:“原來小兄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鐵某失敬了,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稱呼。”
“在下洪天宇,乃武林中壹介無名小卒!”洪天宇拱手回答。
方才那掌,威力驚人,鐵千早已放下輕視之心,拱手還禮,問道:“洪少俠與我有仇?”交談之時壹臉謹慎,作出隨時迎敵的狀態。
“無仇。”洪天宇搖頭。
“有怨?”鐵千又問。
“無怨。”洪天宇再度搖頭。
“既然無仇無緣,洪少俠為何要殺我!”鐵千疑惑道。
洪天宇淡淡道:“原因有三,其壹,鐵門主及門下弟子為非作歹,禍害百姓,草菅人命,為正道所不齒,人人得以誅之;其二,鐵門主狂妄自大,不將其他武林人士放在眼裏,就是該殺;其三,也就是最重要的壹點,在下要報白姑娘親人被殺之仇。”
“原來如此,不過,妳自信打得過我嗎?”鐵千再度恢復不可壹世的樣子,不屑地說道。
洪天宇道:“要是跟別人打,我不敢自誇,但若跟妳,取勝僅在舉手之間。”
“小輩大言不慚,鐵某倒要看看妳有多大本事。廢話少說,接招吧!”言罷,鐵千壹躍至後,紮起馬步,雙掌向上前傾,收起小指和無名指,僅露出三根手指,大喝壹聲,將內力全部灌入雙掌之中,突然以奇快的速度飛身上前,右掌拍向對方腦門。
洪天宇右掌急出,迎上鐵千的手掌,雙掌撞擊在壹起,發出壹聲大響。洪天宇紋絲未動,面色平靜安然,身後站立的白清也安然無恙,而鐵千身軀晃動了壹下,額頭大汗直冒,只覺體內如翻江倒海般難受,險些噴出鮮血,身後的桌椅早已被震得粉碎。洪天宇戲謔道:“天下無敵,莫非就這點本事,小爺還沒使出全力呢!”
鐵千已然身中內傷,但他脾氣極為暴躁,此刻聽了小鬼的話,心底怒火不可抑止,大喝壹聲,左掌拍在右手手背,雙掌壹齊發力,全身內力逼向對方,想壹招將對方致死,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對方的內力似乎源源不絕,不管他發出的內力增加到幾分,對方總是高出他壹籌,讓他漸覺疲憊,只覺再這麽鬥下去,自己壹定會力竭而死,他看著小孩壹臉平靜的樣,知他未用全力,如此跟自己比拼內力,想是故意折磨自己,鐵千心急如焚,內功沒對方高,即使想收掌也不成,他想到求饒,可惜全身功力都匯聚於掌中,連開口說話的余力都沒有了,於是只得瞪著眼睛,企圖用眼神求饒,不過他面目兇惡,且壹向不把人放在眼裏,故而不懂何謂求饒,瞪著的眼珠更像在威逼對方。
“鐵門主,莫非這就是妳全部功力,也太令人失望了,就這點三腳貓功夫,也敢自誇天下無敵,實在是笑話。莫說是我,即便讓妳遇上明教幾位法王,也走不過十招。”洪天宇嘲諷道,以往他不知道大言不慚之人是何等相貌,但今日算見識了。
“鐵爪門”門徒本就是欺善怕惡的地痞流氓,哪會講什麽江湖義氣,此時從師父和小孩臉色看來,顯而易見是小孩占據上風,不由壹個兩個面色發青,有幾個甚至作好隨時逃跑的打算。
“既然鐵門主沒有其他絕學,在下也不便玩這無聊的持久戰,得罪了。”洪天宇微微壹笑,手掌上的力道突然加大,鐵千悶哼壹聲,倒飛出去,撞在身後的墻壁上,嘴裏連吐幾口鮮血,掙紮著倒地不起。
“在下要殺之人,從沒哪個逃得掉,妳現在明白了。”洪天宇冷冷道。
“噗!”鐵千剛想說話,胸口翻騰的氣血再度湧起,壹口鮮血噴到地上,他本想運功療傷,可是驚懼地發現,體內的功力竟消失地無影無蹤,似耗盡,又似被瓦解。鐵千謂然壹嘆,良久才道:“少俠,如今我功力盡失,形同廢人,求妳放我壹條生路。”
“妳手下血債累累,殘害眾多無辜之人,當初殺人之時,可曾想過放別人壹條生路。”洪天宇冷笑道:“我今日不光要殺妳,還要滅妳滿門,把為非作歹的”鐵爪門“從世上抹去。”
“鐵爪門”門徒聞言,嚇得連忙向廳外跑去,洪天宇也不攔截,直到他們跑到門外,才不急不緩地對鐵千道:“鐵門主,素聞閣下以鐵爪功成名堅州,而在下也有壹門爪功絕技,還請指教壹二。”左手隔空向門外壹抓,壹只肉眼看不到,由真氣匯聚而成的巨大鷹爪無情地向“鐵爪門”門徒撕去,壹時間喧嘩聲盡消,數十門徒來不及喊叫,便活生生被鷹爪撕成幾段,死相慘不可言,廳外小院裏頓時血流成河,壹片死寂。
“啊!”白清受不了如此血腥場景,雙眼緊閉,尖叫壹聲,抱住洪天宇不放,顯是被嚇壞了。
“別怕,別怕,這些壞人死有余辜,殺死他們便可以解救更多的人,別害怕。”洪天宇方才竟忘了白清在場,才會出手狠辣,此刻後悔亦無濟於事,只得抱緊她安慰,好半晌見其情緒似恢復些許,才繼續道:“鐵門主,我的爪功如何,有何破綻之處,請直言指出,晚輩感激不盡。”言罷,左掌成爪,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當年”當黑道教父之時,平均起來每日殺的人都不止這些,所以完全不會感到不適,反而因長久沒殺人,眼下大開殺戒,心意快意隱升,這便是他為何曾把自己比喻成“邪魔”的緣故。
“呃……呃……呃……”鐵千雙眼瞪大,嘴巴大張,壹副驚懼無比的樣子,聽到問話,被嚇得心膽俱裂,壹口氣沒上來,當場氣絕身亡,竟被活活嚇死了。
洪天宇微覺愕然,哪料到不可壹世的鐵千會如此膽小,回神之後,拍了拍白清的粉背,柔聲道:“白姑娘,妳爹娘大仇得報,他們泉下有知,應該可以瞑目了,我們走吧!”白清表情又悲又喜,又驚又怕,點了下頭,眼皮壹跳,昏厥過去了。
洪天宇知她大仇得報,心中歡喜,但又見如此多人慘死,壹時不適才昏過去的,當下抱起她走出廳外,臨走前還以指力在廳中墻壁上寫道:“鐵爪門滅絕人性,為禍蒼生,今特來取命。洪天宇字!”洪天宇壹貫敢作敢為,不想作藏頭露尾的小人,故而大膽留書。
※※※※※※※※※※※※※※※※※※※※※※※※※第021章 同房而睡
時辰已近傍晚,“鐵爪門”外的道路上不時有人經過,但因大門緊閉的關系,無人知曉此處發生驚天血案,洪天宇身形壹晃,已抱著昏睡的白清瞬移到客棧房中。
將白清抱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洪天宇下樓命店小二準備酒食,店小二心裏疑惑,他壹直在店內,居然不知道客人是何時回房的,當真奇了,只是他無暇多想,他見識過小爺在客棧裏毆打眾多想調戲白清之人,猜想這位小爺是武林中的高手,哪敢有絲毫怠慢之心,連忙撇下其他客人,先為這位爺安排去了。
只片刻間,幾道小菜便做好了,外加壹大壺高粱,洪天宇接過,徑直拿上客房。
白清只是壹時受刺激昏倒,此刻已然清醒,見洪天宇進房,遂起身下跪,拜謝他幫自己報了大仇。
洪天宇見狀,連忙放下酒菜,扶起白清,得意洋洋道:“小小意思,白姑娘不必言謝!”
“若公子不嫌小女子貌醜,小女子願意常伴公子身邊,服侍公子飲食起居。”白清咬了咬下唇,低聲說道。
“白姑娘哪裏話,若妳跟‘醜’字沾上邊,那世上便沒有美人了。”洪天宇興奮無比,哈哈笑道:“我壹貫孤身漂泊江湖,甚是寂寥,既然姑娘想跟著我,那以後便當我的貼身侍女吧!”洪天宇得了便宜還賣乖。
聞言,白清暗啐壹聲“小色狼”,小臉不由通紅,似染上鮮血的綢緞那般艷麗,壹雙誘人的美目流盼,輕啟貝齒,夢囈般地低聲道:“是!”似猶豫了壹下,又道:“公子先救小女子於山賊手中,免遭壞人淩辱,又替我報此大仇,如此恩情,小女子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公子不必叫我白姑娘,叫我白清就可以了。”
“好啊,清兒!”洪天宇毫不客氣地應承,還叫得更加親密了,惹得白清羞澀難當。 白清因剛見血腥屠殺,見油膩東西就覺惡心,故而這幾道小菜都是清淡素食,白清見狀,心裏暗暗感激公子體貼,不想壹個小男孩設想如此周詳,她心升疑惑,公子年紀不過十壹、二歲,卻有如此本領,言行舉止也絕非小孩,甚至比大人還要成熟許多,她猜摸不透,為什麽世間會有如此“古怪”,如此“成熟”的小孩,不過她也不想詢問,公子待她如此好,自是不會害她,又何必追根究底呢!
白清細嚼慢咽,斯文有禮,只隨意吃了壹點,而洪天宇則恰恰相反,不光把飯菜吃了個清光,還喝了五斤高粱下去,看得白清目瞪口呆,這哪是小孩,分明是豪爽的俠客嘛!
天色漸暗,已到戌時,古代夜晚基本沒什麽節目,大多數人都是早早休息,只有部分有些家私的人會去青樓尋歡作樂,聽聽戲什麽的,恐怕這也是古代唯壹的夜間活動了。
這時的蠟燭挺貴,客棧壹般都用油燈。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夜空,孤星寥寥,皎月高掛,月色如銀,揮灑在大地每壹個角落,壹棟棟木屋黑漆漆的多已不見光亮,僅有為數不多的木屋裏還照耀出如螢火蟲般的亮光,想是大多數人已開始休息,洪天宇心裏齷齪地想:“難怪古人如此會生,想是不懂避孕,且晚上太早又睡不著,只得每天想著幹那活兒的緣故,嘿嘿。”小孩是不懂男女之事的,但擁有成人智商的小孩恰恰反之,洪天宇想及於此,嘴角壹抹笑意油然而生,眼裏不由淫光閃閃,回味著自己“當年”告別處男之身之時的美妙滋味,又想到如今身體尚未發育成熟,下面的寶貝“沈睡”不起,不覺又有些黯然,壹個活脫脫的大美人跟自己同房,卻只能看,不能吃,當真苦惱。
“公子。”白清見洪天宇久久立於窗前,似觀賞夜空,又似有什麽心事,於是輕喚了壹聲,見其依舊靜若泰山,似沒聽到的樣子,又加大聲音喚了壹句,公子這才回過神來。
“清兒,何事?”洪天宇問。
“公子是否有什麽心事?”白清問道,心裏疑惑,小孩不都是心思單純的麽,為何公子心事重重,她已經不止壹次在公子身上看到“大人”的影子了,或許可以這麽說,公子身上根本找不到“小孩”的影子。
“清兒。”洪天宇喚了壹句,淡淡道:“如果說,兩個相隔千年的人可以交流,妳相信嗎?”
“相隔千年,可能嗎?”白清似自言自語地道。
“可能!”洪天宇點點頭,道:“這世上有很多難以置信的事,如果人可以長生,那麽不管相隔千年還是萬年都有可能。再者,神秘的宇宙千奇百怪之事層出不窮,很多都是人類無法發掘的,哪怕有穿梭時空,甚至穿梭異空間也絕非不可能。”
“公子說的話,清兒不明白!”白清搖搖頭,壹臉茫然。
“不光是妳,連我自己也不明白。”洪天宇搖頭,接著道:“好了,既來之則安之,此刻多想無益,如此思前顧後,只會徒增煩惱,咱們還是早點安歇吧!”
“咱……咱們?”白清粉臉通紅,眼睛睜得圓圓的,美麗的眸子中,映出夜空中那壹彎皎潔的月亮,分外好看。
洪天宇面色平靜,點點頭道:“這間客棧已經住滿客人,唯獨只剩下這間,清兒要是願意,咱們不妨擠壹擠,如若不肯,我這便到街上去睡。”言罷,裝模作樣地要開門走出,心裏根本就沒打算要走,要是白清挽留,自然是好,倘若她鐵石心腸,讓自己露宿街頭,那他也會死皮賴臉地回房。
“公子!”果然,白清出聲挽留了,嬌柔的聲音還帶著絲絲顫抖:“公子大恩於清兒,如今清兒既是公子侍女,自然應侍候公子就寢,怎能霸占房間,反倒讓主子睡在街上呢!”白清自出生到現在,除娘親以外,何曾與別人同過房,更別說是男人了,雖然洪天宇看似小孩,但也小不了自己幾歲,而且言行舉止無不透出成熟,想是早已知曉男女之事,此番挽留,無異於是“接受”將要發生的事情,怎的不讓她害羞。白清說完這句,已潮紅滿面,垂下螓首,羞怯怯地不敢看他。
※※※※※※※※※※※※※※※※※※※※※※※※※
本樓字節數:52117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