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五十七章：女媧最想殺的人

　　壹百多名“黑雨衣”，全部有著人類的血肉與外表。
　　盧弧是壹個善於觀察的人，便衣警察的特性，是在於融入。
　　而融入的關鍵，便在於觀察，學習。
　　和演員的基本功要求，是有壹定相似性的。
　　可直到此刻，盧弧才意識到，這群家夥不是人類。
　　濃烈的血腥氣傳來。
　　寬大的黑雨衣裏，某種東西正在不斷蠕動。
　　盧弧警惕不已，不敢輕舉妄動。
　　“全體註意，全體註意，這些穿著黑色雨衣的家夥，有問題！他們很可能是舊歷者！且開啟了舊歷形態！”
　　盧弧還不知道其他地方發生了什麽，他只是傳達出消息。
　　同時盧弧盯著眼前的黑雨衣。
　　他要弄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什麽。
　　黑色的觸手從黑雨衣裏探出，盧弧心道果然，這就是開啟了舊歷形態的舊歷者。
　　黑色觸手開始蜿蜒，纏繞住黑雨衣被擰斷的脖子。
　　就像是壹根線在縫合壹樣。
　　盧弧看的心驚不已。
　　可接下來，還有更為恐怖的事情。
　　這黑色觸手的數量，超乎了盧弧想象。
　　眼前的黑雨衣，血肉迅速枯萎。
　　而蠕動的腹部裏，上百根粗細不同的黑色觸手，密密麻麻的從鼓蕩的黑色雨衣腰腹位置刺出。
　　這壹次，它們不再像是縫合的細線……而是如同刺出的槍，射出的箭矢壹般，攻勢淩厲。
　　上百道足以將人貫穿的黑色觸手，如同猛蛇瞬間突襲獵物，朝著盧弧襲來。
　　盧弧的反應極為迅速，靠著靈巧的步伐壹壹躲開，但內心汗如雨下。
　　“妳們那邊啥情況？”
　　“餵？餵？”
　　沒有聲音。
　　盧弧暗道糟糕，這裏存在巨大的信號幹擾。
　　“只能先解決掉這個家夥了。”
　　便衣警察的能力，在於融入，但這只是盧弧的職業之壹。
　　在公司董事會裏，戰力靠前的幾個，也就只有愛麗絲，是單職業。
　　盧弧的雙眼猛然爆發出攝人的精光。
　　當那些詭異的觸手開始調整，準備爆發出第二輪攻勢的時候……
　　盧弧的身體有著某種極為明顯的變化——
　　明明是血肉之軀，身體卻出現了金屬的光澤。
　　耳機裏，雖然聽不到同伴的聲音，但周圍已經傳來了人群的驚呼聲。
　　盧弧判斷，恐怕這些黑雨衣，已經開始陸陸續續開啟舊歷形態了。
　　盧弧拿起槍，是的，雖然大多數舊歷者都有殺人的手段……
　　但時代早已變了，如果能壹槍解決掉對手，那比動用職業能力要輕松。
　　就像普雷爾殺人，也不用程序員的手段，壹把沙漠之鷹足矣。
　　砰！
　　盧弧壹槍打在了目標的心臟位置。
　　但這壹次，黑雨衣只是被子彈的力道貫穿後，身體退了壹步。
　　腐朽幹枯的血肉，看起來像是保存了幾百年的幹屍。
　　只有那些觸手，越發的粗壯。
　　觸手沒有如同上壹次那樣，去修復擰斷的脖子。
　　心臟的傷害，觸手無視了，壹百多道觸手，再次變得堅硬起來，如同刺出的鋼槍，如同突襲的蝮蛇。
　　盧弧微微皺眉。腦海裏分析著可能性。
　　他沒有躲開。
　　此時的他，已經開啟了第二舊歷職業的能力。
　　這是壹個具備進化鏈的職業能力，從壹開始的保安，進化到了現在的保鏢。
　　雖然聽著不是什麽牛逼的職業，保鏢，甚至還有壹種供人驅使的意味……
　　但盧弧能排到公司第四戰力，就足以證明這個職業的強大。
　　其特性無他——硬。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無堅不摧，而盧弧的強悍之處就在於……幾乎是金剛不壞之軀。
　　這些觸手這壹次觸碰到盧弧，卻仿佛觸碰到世間最堅硬的物質。
　　腐蝕的粘液也奈何不了盧弧的血肉之軀。
　　盧弧徒手將觸手撕裂開。
　　當然，保鏢的另壹個能力，是拉仇恨。
　　周圍是有行人的，這只黑雨衣已經變成了怪物。
　　它渴望吸收更多的血肉。在發現自己的進攻無法汲取盧弧的氣血時，便試圖攻擊其他目標。
　　但這個時候，這詭異怪物卻沒辦法做到這壹點。
　　它的所有進攻欲望，全部只有壹個目標。
　　那就是盧弧。
　　盧弧是能夠感知到惡念的，在這片戰場上，惡念很多。
　　多到盧弧都覺得有些誇張。
　　而且上百道惡念……驚人的壹致。
　　只有少數惡念，各有不同。
　　盧弧內心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毫無疑問，這些黑雨衣是雜兵。”
　　“但為什麽……雜兵的惡念如此壹致？難不成壹百多個雜兵的舊歷形態，全部相同？”
　　舊歷形態，各有不同，大多數和對應的值神囈語有關。
　　如果是亥豬的囈語，那麽囈語影響的人，變成舊歷生物後，就可能在某個特征上，與值神亥豬相似。
　　但也只是某個特征，壹百個被同壹值神蠱惑為舊歷形態的墮落者……它們大概率會有壹百種不同的舊歷形態。
　　換而言之，兩個完全壹樣的舊歷形態，其實很難出現。
　　即便被同壹個值神蠱惑，因為各自的經歷不同，被摧毀的錨不同，欲望不同，舊歷形態也不會不同。
　　這些信息，董事會排名第四的盧弧當然知曉。
　　所以他很困惑，他已經能看到遠處，那些爆開的出手，仿佛綻放的黑色蓮花。
　　整個北濱路，此時有壹百多個這樣綻放黑色觸手的家夥……
　　盧弧雖然不確定壹百來號黑雨衣，是否全部壹致……
　　但這種相似性過於離譜了。
　　“不可能的，總不能掌握了什麽量產舊歷形態的技術吧？”
　　這個可能性是有的，不過盧弧不相信。
　　他將所有信息整理壹遍後，迅速發現了盲點。
　　“舊歷形態再怎麽離譜，說到底，也是人變來的，只要破壞關鍵部位……就還是會死。”
　　“比如心臟。”
　　“但古怪的是，剛才擰斷脖子後，這家夥的觸手在修復脖子，可打穿心臟，卻不見修復。”
　　“這黑雨衣的血肉，在觸手爆開前還是好好的，但現在，已經被吸的堪比幹屍了。”
　　盧弧內心壹凜。
　　他猜到了答案了。
　　“見鬼，這不是舊歷形態，而是有人將舊歷世界的某種東西，植入了這些人體內……”
　　“這是壹種寄生蟲！”
　　“要殺死這些話，得破壞頭部！”
　　……
　　……
　　臨襄市，友科新城小區。
　　小區並不在北濱路，但秦澤知道，北濱路已經徹底亂了。
　　可以想象，愛麗絲，司令，盧弧，程晚，杜克，藍彧，組長……
　　全部都參與了戰鬥，此時大概整竭盡全力，去平息北濱路的黑歷者襲擊。
　　但秦澤總感覺，這大概是壹次空前的宣戰。
　　因為執黑面具的出現，很可能導致黑歷者們認為，白歷者已經不再壓制他們。
　　秦澤此刻無法參與戰鬥，但他能套取情報。
　　“給我講講天照系。我可以告訴妳壹個女媧的秘密。”
　　這是秦澤發給高靜芝的，通過小喬。
　　高靜芝回復到：
　　“妳為什麽不讓我跟伱當面聊？”
　　“因為我現在處在無法離開屋子的犯忌環境裏。”秦澤決定講壹部分實話。
　　高靜芝說道：
　　“妳先告訴我，女媧大人的事情。”
　　“妳沒得選。愛講不講。”秦澤拿捏道。
　　這是壹種很奇怪的感覺，高靜芝，給秦澤的觀感，是壹個強勢的，瘋癲的，但具備上位者氣質的女性。
　　非常優雅高貴的氣質，讓秦澤覺得，高靜芝即便在英靈殿，也是壹個牛逼角色。
　　但這樣的人，對喬薇卻仿佛是迷妹壹樣。
　　以至於秦澤覺得，自己搬出女媧二字，高靜芝只能無條件妥協。
　　是的，她妥協了：
　　“希望妳說話算話。我可以跟妳講的是，關於天照系，是壹個讓我覺得很作嘔的派系。”
　　“他們喜歡用人做活體實驗。”
　　“就像歷史上……那個臭名昭著的將細菌植入人體的部隊壹樣。”
　　“天照是壹個很喜歡強行制造‘融合’的人，他認為普通人就是實驗品，是取之不竭的耗材。”
　　“他似乎具備某種東西，可以儲存舊歷世界的壹些生物的血液組織，所以經常前往舊歷世界，將血液組織帶回現實。”
　　“然後，將這些血液組織，註入活人體內，觀察變化。這是女媧大人告訴我的。”
　　“女媧大人曾說，耶穌和濕婆，關系曖昧。奧丁有著稱王之心，這三人裏，她最討厭耶穌。”
　　“但耶穌如果和天照比，耶穌都可以算是聖人了。”
　　“天照總是有自己的壹套說法，說什麽舊歷的時代終將降臨，培育出足夠強大的舊歷戰士，對我們只會百利無壹害。”
　　“舊歷者既然可以通過聆聽囈語，變為舊歷生物，那麽為什麽，不能手動制造舊歷生物呢？”
　　“先控制人類，再將這些被控制的人類，植入舊歷生物的血液組織。”
　　“也許，最後就能夠制造可以被控制的舊歷生物。”
　　“有壹段時間，倭島的流浪漢和妓女失蹤人數達到了壹個驚人的數值。”
　　“後來還是官方組織介入後，開始調查，才讓這件事平息。”
　　“妳們官方組織裏，存在著比英靈殿五神還強大的存在，這也是天照沒有明目張膽‘進購耗材’的原因。”
　　能讓五神都畏懼的，是董事長了吧？
　　秦澤忽然不那麽討厭司令了。
　　可以想象，董事長絕對的實力，讓英靈殿五神都畏懼。
　　他們不敢做太出格。
　　任何事情，都會留下痕跡，怕被董事長找到，就只能盡可能收斂。
　　司令壹心認為董事長的安危重要過所有人，是因為董事長可以保護所有人。
　　也難怪，組長在飯局結束後，壹直替司令說話。
　　不過秦澤有自己的秘密，他的日歷不能給司令看。
　　何況，董事長的病，他是真不知道怎麽治。
　　秦澤的註意力回到現在。
　　“天照，還真是壹個惡心的家夥啊。”
　　“是的，很惡心，女媧大人說過，如果有壹天，她要壹統英靈殿，那麽她要斬殺的第壹個阻礙者，就是天照。”高靜芝說道。
　　秦澤略感詫異。
　　喬薇願意將這些告訴高靜芝，想來也算是很信任高靜芝。
　　或者清楚高靜芝對喬薇的崇拜？
　　但可以肯定的是，高靜芝絕對不是女同。
　　這壹點，秦澤第壹次與高靜芝見面時就清楚了。
　　推測了壹番，秦澤猜測，高靜芝大概很崇拜喬薇的強大……
　　“這老婆，真是越來越神秘了。”
　　秦澤提取了信息。
　　他覺得有必要將天照系的壹些東西告訴組裏人。
　　秦澤沒有參與戰鬥，但他猜測……天照很可能會將實驗成果，用在這次襲擊裏。
　　雖然這個信息，對戰局的意義不大。
　　但至少，以後可以從這方面調查。
　　“輪到妳了，妳該告訴我，女媧的秘密了！”
　　行吧，女媧每次完事後都喜歡在飄窗上看窗外，然後吃我給她削的蘋果，算秘密麽？
　　秦澤當然不能這麽說，不過壹時間讓他編個秘密，還真不好編。
　　……
　　……
　　臨襄市北濱路。
　　藍彧手裏，多了壹把刀。刀刃上，染著黑色粘稠的液體。
　　在藍彧身後，是被斬首的黑雨衣。
　　“簡壹壹，要砍頭才行。我試過了，這些家夥的身體很奇怪，哪怕被腰斬，只要頭部沒有被破壞，這些觸手就還能動。”
　　“我們不能浪費時間，壹百多個，用最快的速度斬首，爭取二十分鐘內結束戰鬥。”
　　對講機裏，沒有回復。
　　藍彧其實前面就猜到了，這群襲擊者屏蔽了通訊信號。
　　這壹點，只能希望機械師程晚可以早點破解。
　　不過藍彧還是將自己發現的東西，通過對講機講出去。
　　這是習慣。
　　曾經也和簡壹壹並肩作戰過，發現了什麽，他都會和簡壹壹分享。
　　藍彧說完後，沒有猶豫，朝著下壹個黑雨衣行進。
　　司令，盧弧，簡壹壹，愛麗絲。
　　有四大董事會高手在，藍彧不擔心這次的事情無法平息。
　　壹百多個黑雨衣，只要知道了他們的弱點，以四個董事會成員的實力，足以在短時間內解決。
　　不過就在藍彧準備離開的時候。
　　壹道身影出現在了藍彧身前。
　　“二十分鐘解決戰鬥？妳不會認為殺幾個雜兵，就叫解決戰鬥吧？”
　　藍彧依舊平靜。
　　他猜到，這次襲擊大概除了“雜兵”還會有幾個精銳。
　　前來之人帶著兩把刀，壹長壹短，棕色的頭發長而飄逸。
　　不過長得比較矮小。
　　除此之外，還有壹個身材高大，拿著長槍的魁梧男子。
　　作為長槍，刀刃非常鋒利，竟呈現出類似刀或劍的樣式，刀身寬大無比。
　　名槍，蜻蜓切。
　　“作為將王級的存在，我們兩個被安排來對付壹個……連董事會都進不去的廢物，還真是被小看了。”
　　拿著雙刀的男子嘲弄道。
　　藍彧將額前的頭發輕輕撩開，另壹只手舉起刀直指他們兩個人。
　　“看來妳們還分配了對手，沒有分配到半神給我，是妳們的失誤。”
　　話音落下，藍彧身影壹閃，淩厲的斬切襲來。
　　與此同時，北濱路的其他地方，司令，簡壹壹，愛麗絲，也都遇到了天照系的精銳。
　　（運氣還算好，只是膽結石，疼歸疼，但是不算大毛病，後面可能會有壹天影響更新，具體時間待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