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著緊抿雙唇的母親，我不知說什麽好。母親是壹個盡職的慈母，唯壹缺點是過於執著，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和事，態度冰冷的可怕。她對曉惠這媳婦，總象有深仇大恨似的，左右看不順眼…其實這又何必呢。

　　不可否認，曉惠有她的不足和不是，但是作為壹家人，母親這做長輩的，為什麽就不能體諒壹下呢？記得剛結婚的時候，曉惠很尊重母親，有事沒事都會哄婆婆開心。但母親呢？總是壹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這種態度，別說是曉惠，就算是我也忍受不了。

　　母親為什麽要這樣呢，她這樣做不但傷了曉惠的心，也把自己置於與人為敵的壹面，這又有什麽好處啊？如果母親真心為我好，就算不在乎曉惠這個媳婦，她也要為我這個兒子著想吧，如今我夾在兩人中間，被她們左右推磨，這種日子快讓我瘋了。有時我真想高聲大喊∶”媽啊！既然妳這樣怨恨曉惠，當初我結婚征求意見的時候，妳為什麽不反對卻壹口答應呢？妳這樣做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在害我啊！“母親似乎看穿我的心事，但卻不多作解釋，只是接著剛才的話題說∶”媽是過來人，很多事情都瞞不過我。妳兩眼布滿紅根，壹看就知道是睡眠不足，雖然妳沒說原因，但媽卻心裏明白。妳是我懷胎十月所生的兒子，我壹手將妳拉扯成人，妳的性格我壹清二楚，妳是壹個用情很深的男人，這種男人的家庭觀念極重，凡事以妻兒為主，輕易不會夫妻反目，如今妳竟然厭惡提及自己的老婆，如果夫妻間不是發生爭拗又怎會這樣，要知道這可是反常的現象哦。“我沒有作聲，但不得不佩服母親仔細入微的觀察。

　　”小均妳告訴媽，妳和曉惠間的不協調是不是因為那方面出了問題？“母親忽然壹面神秘地看著我。我感覺如芒刺在背，本能地絕口否認∶”媽妳在說什麽？什麽那方面出了問題，我不明白。“我嘴裏雖極力否認，心裏卻非常吃驚，看來真的沒什麽事情可以瞞得過母親的。然而我能說什麽呢？雖然我是個已婚男人，幾個月後還將為人父。但是沒有說不了的話題，不代表可以隨便亂說。夫妻生活畢竟是個人隱私，更何況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生母，做兒子的我總不能跟自己母親，無所顧忌地大談男女性愛吧。

　　今天的中國，經過十多年的改革開放，在各個領域已經有了很大的發展。但中國畢竟是壹個有著五千年歷史(不曾間斷)的文明古國，有些觀念是不會輕易改變甚至根深蒂固的。就好象對待”性“這個問題，它不但敏感，而且更是壹個不能隨便涉及的倫理禁區。

　　不知怎的，我忽然對眼前的女人感覺有點陌生，那個曾經端莊大方、溫文有禮而且氣質高雅的母親，似乎己從我的記憶中消失，取而代之是壹個談吐庸俗的中年婦人。”這就是我引以為豪的母親嗎？“我緊皺雙眉的看著眼前這個神情古怪的女人。

　　”混小子，在媽面前還裝蒜，難道妳連夫妻生活都不懂嗎？那曉惠肚裏的ＢＢ是怎樣來的，妳不會告訴我這孩子與妳無關吧。“”媽妳知道自己在胡說什麽嗎？“

　　母親近乎無恥的話令我非常生氣，我毫不客氣地頂了壹句∶”妳很希望自己的兒子戴綠帽子嗎？“母親驚愕地看著我，想不到我的反應如此的大，顯得有點慌亂的她，連聲歉意地說∶”媽看妳滿懷心事，所以才說點葷話調濟壹下氣分，怎想到反令妳更加不高興，小均妳別生氣，媽不是有意的，媽又怎會希望自己的兒子戴綠帽子呢，這東西戴在頭上龜公似的多丟人哪。“我聽了母親的話，樂得哈哈大笑，心中的不滿也就消失無蹤了。我說∶”媽妳別介意，我也是壹時激動所以才說了重話，其實我也不是有心的說妳的。“母親松了口氣。”小均妳到底有什麽不開心事，不妨跟媽說，咱們倆母子壹家人，還分彼此嗎？“我搖搖頭說∶”話雖這樣講，但有些事還是很難開口的。“”什麽難以開口？有比男歡女愛的事更難開口嗎，媽是女人都不怕，妳壹個大男人害什麽羞？“母親不以為然地看著我。

　　聽了母親的話不知怎的，我壹直局促不安的心竟然平靜下來。雖然母親的反常言行令我有點不適，但不可否認，今天的母親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讓我感到親切。

　　也許母親說的對，壹家人嘛，有啥說啥，沒什麽好忌諱的。然而，男女話題向來敏感，母親雖然不是外人，但畢竟是個女人，而且除了曉惠，我還從未跟別的女人如此直接的討論性愛話題。所以內心雖不再抗拒，但出於固有的觀念仍感到些許的尷尬。

　　我壹口氣喝下半罐啤酒，人借酒力，興奮的我膽子也大了起來。我說∶”媽妳說的對，自家人的確沒什麽好隱瞞的。“母親微笑說∶”對呀！所以小均妳有什麽不痛快，不妨跟媽直說。俗話說壹人計短二人計長，說出來或許媽能幫妳壹把呢。“我聽了沒有答話，只是猛喝幾口啤酒。母親見了勸說道∶”酒不能喝的太急，這樣容易傷害身體。“我用衣袖擦去嘴邊的酒沫說∶”媽妳不用擔心，我沒事，這段日子妳兒子我過的實在不痛快，再這樣下去，我，我會憋壞的。“說完拿起啤酒又喝。

　　母親壹把奪過我的啤酒，激動的說∶”小均妳就別再喝哪，妳這樣子媽見了很傷心的，妳到不愉快幹嘛不跟媽說呢，曉惠她不在乎妳，媽在乎呀，妳是媽的心頭肉，如果妳有什麽不測，妳讓媽…妳讓媽下半輩子怎樣過啊。“看著眼裏滾動著淚水的母親，我的心壹陣揪緊。小聲問∶”媽妳真的想知道我跟曉惠間發生的事嗎？“母親擦去淚水，點點頭道∶”是的，而且要壹字不漏的全部。“”那好吧！“我嘆了口氣。”媽妳知道我是壹個正常的男人……“母親打斷我的話說∶”傻孩子，誰說妳不正常了？“母親眼裏充滿柔情，我心頭壹陣發熱，卻沒有回應她。我接著說∶”壹個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要是很正常的事。“說到這裏我挪動壹下身體，偷偷瞟了母親壹眼，發現她面向著我，壹手靠著沙發，壹手拿著橘子水，正聚精會神地聽我說話。我忐忑的心這才平靜下來，長籲口氣，繼續道∶自從曉惠有了身孕，性格大變，動輒大發雷霆，我以為她妊娠反應，因此難免情緒煩燥。所以，雖然覺得她不可理喻，但也沒有跟她計較。我以為這樣壹來她該滿意了，事實卻非如此，我的忍讓相反令她更加得寸進尺。這都不說了，但有壹樣是我怎也忍受不了的，那就是不許我碰她壹下。”母親聽到這裏，啊的壹聲。我疑惑地看著她，母親微微壹笑，歉意地說∶“媽只是突發聯想，沒事，小均妳繼續好了。對了，剛才妳說曉惠自從有了ＢＢ就不許妳再碰她，她怎這麽霸道，後來妳又怎辦呢？”

　　我遲疑半刻才說∶“曉惠自從有了ＢＢ就不許我跟她親熱，好幾次實在忍無可忍，哀求破例壹次，但反遭她壹頓臭罵，她好象吃了秤鉈鐵了心。還說我不想要ＢＢ，我懵了，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要ＢＢ？不要自己的親骨肉，這不是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