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不怕是傻子

　　“老冷，妳在京城搞什麽？”姜方圓接通冷雲天的電話，當即質問道。
　　這幾天，冷雲天的心情大好，聽姜方圓的語氣，肯定是碰到了棘手的事情，不禁開口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姜方圓：“妳上網看看吧，這幾天，已經有人往我這裏吹風了，咱們水城徹底的出名了。”
　　按照姜方圓的意思，冷雲天上網看了看，各大網站的頭版頭條，均是醒目的紅色——腿踢南拳，拳打北腿，武林至尊，齊水為尊。
　　誰都知道華夏武術以南北為界，北方更擅長腿法，南方則勝在拳術，如今，竟然有人橫掃南北，態度之狂妄，讓人發指，這已經不是壹條簡單的新聞，而是真正觸怒了武術家們。
　　況且，這條新聞還跟了壹條消息，如有不服者，盡管到京城壹試。
　　最後，標明了時間與地步，甚至還有屬名——秦征。
　　看到秦征二字，冷雲天知道姜方圓為什麽找自己了，這種結果也讓他頗為滿意，至少在外人看來，兩個人已經是利益共同體了，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讓這種關系更加的緊密。
　　“齊水城出名了，不好嗎？”看完新聞之後，冷雲天笑著道。
　　姜方圓道：“華夏武術協會的人已經找上門來了，人家說了，咱們的口氣未免太大了。”
　　“壹場武術表演賽而已。”冷雲天沒有往心裏去。
　　姜方圓道：“老冷，妳別大意了，如今中華武術已經式微，在弱境中，他們無可奈何，養成了孤傲的個性，這件事情弄不好，會影響咱們的聲譽。”
　　“有這麽嚴重？”冷雲天猶豫了壹下，然後問。
　　姜方圓道：“妳看這樣，要不然妳在京城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了，再回來？”
　　“都是為了水城的人民嗎。”冷雲天給了姜方圓面子。
　　兩個人掛了電話，冷雲天就找到了秦征，見這個神棍剛剛洗完澡，頭發都是濕的，可是，現在明明是上午十點鐘了，再看秦征的眼睛，布滿了血絲，剛到嘴邊的問題換成了關心的話，道：“怎麽，昨晚沒睡？”
　　秦征掏出兩根煙，遞給冷雲天壹根，自己點上壹根，道：“有點事情要處理，沒來得及睡呢，怎麽冷叔又有事情？”
　　冷雲天道：“我聽說初夏文化發展有限公司要在京城招開壹場比武大賽？”
　　“對，有這件事情。”秦征點點頭，無奈的笑著，道，“沒想到他們把聲勢搞得這麽大。”
　　就在昨天晚上，秦征打電話給冷紫凝，讓她按照之前的圖紙生產五十輛汽車，之後，他就接到了損三爺的電話。
　　損三爺告訴他，唐少是個人才，宣傳手段雖然簡單，卻起到了轟動性的效果。
　　怎麽說呢，偌大的京城東西南北各有百裏之距，他楞是在壹天內，用汽車廣告的方式，轉遍了整個京城。
　　要說是普通的卡車或者是皮卡，斷然不會引起京城老爺們的註意，可是，當這種常用的手段換成各種豪華跑車的時候，試想壹下，各種跑車上插著橫幅，除了非主流，還有拉風的感覺，任由這些跑車從身邊經過，誰又不多看兩眼呢。
　　這壹看不要緊，保證嚇壹跳，橫幅上的話：腿踢南拳，拳打北腿，武林至尊，齊水為尊。
　　頓時，京城的老少爺們坐不住了，凡是有幾下子的人均是越越欲試，憤憤不平。
　　因為民眾的反應太大，各大媒體也沒有閑著，無論是普通的紙質媒體，還是現代的電子網絡媒體，在這場聲勢浩大的砸場子的行動中，均起到了推波助瀾，煽風點火的作用。
　　於是乎，就惹到了某些德高望重的人，再接下來，姜方圓就接到電話，而且還是成批的，就有了冷雲天前來尋問情況的事情發生了。
　　“是挺大的。”冷雲天應承著秦征，道，“大到遠在齊水城的姜方圓都給我打電話了。”
　　“他打電話？”秦征詫異的問了壹句。
　　冷雲天道：“這件事情已經關系到了齊水城甚至整個水城的榮譽，妳不聲不響的把我們放在了風口浪尖上，接下來怎麽辦？”
　　秦征搖了搖頭，毫不承認道：“妳們都是封疆大吏，我拿妳們能有辦法嗎。”
　　冷雲天道：“妳就作吧，就算撇去齊水城的聲譽不說，就妳們幾個人，有辦法打遍天下無敵手嗎？”
　　“不能。”秦征直接道，打遍天下，得累死他嗎。
　　“就是，那妳想想，這件事情怎麽收手吧。”冷雲天提醒道。
　　秦征猶豫了壹下，然後道：“我不能打遍天下無敵手，可是，我們有人啊，三十多號人呢，就不信了，打不過他們。”
　　冷雲天：“……”
　　“冷叔，相信我，我會壹鳴驚人的。”秦征安撫著驚訝的冷雲天，然後又道，“我這也算是給齊水城爭光，妳們應該支持我。”
　　“我看妳是制造噱頭，增加初夏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的暴光率吧。”冷雲天直接戳破秦征商人的本質。
　　秦征厚臉皮道：“不可否認，我壹旦成功了，這是壹舉兩得的事情，齊水城也跟著沾光不是嗎。”
　　“萬壹失敗了呢？”冷雲天反問道。
　　“失敗，怎麽可能失敗了，我沒想過要失敗的。”秦征壹口咬定，然後又說了壹句讓冷雲天大為驚訝的話，“怎麽可能失敗了，我都尋思著上人民大會堂了。”
　　重點在最後五個字——人民大會堂。
　　乍壹聽到這五個字，冷雲天以為自己聽錯了，稍微停頓，然後道：“妳說什麽？”
　　秦征渾不在意的重復了壹遍，道：“我要去人民大會堂表演。”
　　頓時，冷雲天的額頭冒汗了，只是壹個武術比賽，就敢打上人民大會堂的主意，這小子的腦袋不是讓門夾過了吧，知道人民大會堂那是什麽地方嗎，是隨便能夠用的嗎，突然，冷雲天覺得，秦征也不是什麽時候都靠譜，至少在這件事情上，他的做法欠考慮，退壹萬步說，即使上了人民大會堂，達到了想要的效果，初夏文化發展有限公司出名了，齊水城也跟著出名了，可是，他能讓已經隕落的華夏國術再生生機嗎。
　　萬壹上面的領導壹高興了，拍著妳的肩膀說：“小秦啊，妳是國之棟梁，華夏之魂，華夏武術就看妳了……”
　　接下來，秦征應該如何回答，又能怎麽回答。
　　壹時間，冷雲天覺得，這件事情在背後有著更為深遠的意義，不由的，他道：“妳有計劃沒有？”
　　“什麽計劃？”秦征收斂了笑容，靜靜的聽著冷雲天的話。
　　“就是比武的計劃以及未來的發展。”冷雲天嚴肅道。
　　“有。”秦征的這個答案讓冷雲天輕輕的松了口氣，接下來，他又讓冷雲天的心懸在了空中，這神棍無良道，“初夏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的初步打算是集合整個武林的力量，將國術發揚光大，再現輝煌。”
　　冷雲天的手壹抖，目光炯炯的盯著秦征，道：“妳有想過其中的厲害之處嗎？”
　　輕輕的嘆了口氣，秦征喃喃道：“冷叔，沒有壹條路是平整的，更何況我走的就不是壹條尋常之路，初夏文化發展有限公司要發展武道，這在壹定程度上會讓壹部分人輕視，又會讓壹部分人擔憂，畢竟，彪悍的民風會給社會造成諸多不良的影響，可是，冷叔，妳作為壹省之長，難道不知道嗎，現在的華夏國人已經變成了溫順的羔羊，壹個個除了會狐假虎威之外，就會丈勢期人，這些情況還好說，畢竟，這只是內部矛盾，可以內部解決，可是，妳沒看到壹些個外國毛子都欺負進來了嗎，我泱泱大國，竟然被蠻夷所欺，這不是實力問題，更不是財力問題，也不是國家動向的問題，而是精神層面的問題，咱們的精神不夠強大，而習武，除了煉身，還可以煉心，我相信，即使不成功，也會成為後來人的借鑒。”
　　秦征的話說的聲音雖然小，可是也鏗鏘有力，字字令人深省，特別是冷雲天，作為壹省之長，他已經感覺到了民風的綿軟，更多的人遇事忍氣吞聲，這與民族發展是不利的，無法保持野心的民族或許長久恒存，但是，他競爭力永遠只有讓他在災難中才會體現出來。
　　“妳有幾分的把握？”冷雲天深思之後，問了壹個他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問題。
　　秦征：“人在做，天在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妳這樣做有什麽目的嗎？”冷雲天問道。
　　說到這裏，秦征露出壹抹笑容，道：“我從小就有壹個夢想，等華夏國富民強了，咱們也當當列強、豪強，打島國，戰海疆，決戰於千裏之外，取勝於大海對面。”
　　冷雲天：“……”
　　“怎麽，冷叔感覺不可能嗎？”秦征玩味的說道。
　　“不是不可能，是根本就是幻想。”冷雲天不得不佩服秦征的想象力，就以華夏現階段的國力，要想追上發達國家，至少需要三十年，這三十年的時間，如何能夠彌補，最關鍵的是，這可是追上發達國家，要完全勝過他們，又談何容易，所以，這只是壹個不可實現的夢想罷了。
　　“唉……”聽到冷雲天的話，秦征嘆了口氣，道，“看來冷叔對我信心不足啊。”
　　“就算是中央領導說了這句話，我也只會認為這是讓我們積極上進的口號。”冷雲天道。
　　秦征沒有說冷雲天的想法是錯誤的，這神棍轉而談到了齊水城工業基地，道：“冷叔，對工業基地的定位是什麽？”
　　這壹點，冷雲天不假思索，了然於胸道：“整個華夏最先進，最大的制造基地。”
　　“這是冷叔的定位嗎？”秦征著重的問了壹句。
　　“這不是妳的定位嗎？”以冷雲天來看，這就是秦征的發展方向與目標，只要達到了這個目標，整個水城將會取得前所未有的發展與變化。
　　秦征搖了搖頭，否定了冷雲天的說法兒，道：“冷叔，這是您的定位，不是我的規劃。”
　　“妳有什麽規劃？”冷雲天知道，秦征將要吐露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了，不禁凝神靜聽。
　　秦征嘴角壹咧，又開始跑偏門，道：“冷叔，您不覺得壹個只管生產的工業基地在數年過後，他的生存能力就會變弱嗎？”
　　“時代在發展，事物在更叠，這是不可避免的問題。”冷雲天客觀道。
　　“所以，我要改變的是這種現狀，我不可能給齊水城留下壹座死城，空城，數年之後，讓人指著脊梁罵冷叔，在這裏耗時耗力的建造了壹堆的面子工程。”秦征義氣崩發。
　　“這是沒辦法回避的問題。”在冷雲天看來，任何領導出發點都是為民，至於爭鬥與建設，也都是政見的不同，而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打壓，俗話說，暴力是解決問題最直接的手段，某種程度上也按合為官之道，但是，不可否認，他們是真心為民的，只是在某些政策的執行上，下面的陽奉陰違，壹顆老鼠屎壞了壹鍋湯。
　　“我有辦法讓它保持著生命的旺盛力。”見冷雲天也無可奈何，秦征得意洋洋地說著。
　　“妳另有打算？”對於秦征天馬行空的做法，冷雲天已經見怪不怪了。
　　秦征點點頭，道：“這也是最初的計劃。”說到這裏，他輕輕的壹頓，道，“我要做的不是簡單的生產基地，同樣要做的還有科技中心，只有軟硬同施，才會長時間的保持著旺盛的生命力，不斷的發展壯大，我要建的是壹個有生命力的王國，而不是鋼鐵混凝土築成的沒有感情的‘樹林’。”
　　“科技中心？”冷雲天第壹次聽秦征提到。
　　“沒錯。”秦征壹字壹句道，“我建的是集研發到生產的產業鏈。”
　　冷雲天的突然感覺自己要窒息了，似乎，秦征這個夢想實現的話，以工業基地的復合發展模式，他的前途將無限制的放大，退壹萬步來說，整個水城的居民的生活都會得到質的提高，而水城的經濟也將名列前茅。
　　越想，他的心跳越加速，似乎，這是壹項利民工程，絕對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越想，他又很害怕，似乎這項工程的實施，必須有他的強力介入和支持，當然了，在某種情況下，這個人也可以換成姜方圓，似乎，他並不是無可替代的，而秦征就此壹個。
　　他有了危機意識，而且有了更大的野心，壹旦這個科技中心建成，這將是影響世界的壹個基地，從經濟上來說，已經影響到發達國家，而且就華夏目前的廉價勞動力來說，完全可以進行傾銷銷售。
　　從某種意義上說，壹旦工業基地落成，秦征絕對有實力決勝於千裏之外，這不是硬件實力，只是軟件的經濟，用經濟摧毀壹個國家，似乎，不可思議，想來又不是不可行。
　　……
　　時間飛快，匆匆壹天而過。
　　第二天，坐在秦征車裏的冷雲天已經擺正態度，決定大力支持秦征的決定，似乎，進入人民大會堂也是正面宣傳齊水城嗎。
　　秦征見到損三爺是在體育場。
　　見到秦征，損三爺正在指揮著工程建設，其實也就是搭建壹個臺子，“壹定要註意安全。”
　　“安排的怎麽樣了？”秦征主動開口道。
　　損三爺自信滿滿道：“小唐的工作能力是壹流的，到現在為止，我們已經接到了三十余封挑戰書，基本上，都是京城本地的，另外還接收到五百余封電子郵件，是全國各地的。”
　　“都要壹壹應戰？”秦征問了壹句。
　　損三爺白眼壹翻，撇了秦征壹眼，直到看到冷雲天臉色才好了許多，嘴上卻沒有把門的，諷刺道：“妳小子腦袋讓驢踢了，咱們就三十幾個人，真正能動手的絕對在十個以下，全部動手，妳來打？累死妳。”
　　“妳有什麽計劃沒有？”秦征知道損三爺在算計自己。
　　“有。”損三爺肯定的說著，“我聽二爺說，妳是高手中的高手，來場表演賽怎麽樣？”
　　“什麽樣的表演？”秦征愈發的平靜，淡淡的尋問道。
　　“全能表演。”損三爺肯定道，而且不容秦征有任何反駁，道，“我聽二爺說了，秦家武術妳已經融會貫通，沒有想到，妳年紀輕輕，竟然老謀深算，沒看出來。”
　　“沒錯，我屬於全能型選手。”秦征嘴角壹咧，道，“妳的計劃我批準了。”
　　“爽快。”損三爺興奮道。
　　“到時候妳和我壹起表演。”秦征如是說著。
　　“我不會武術。”損三爺訕訕的笑了笑，道，“要真上臺，事情就砸了。”
　　損三爺何等人也，知道秦征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於是，主動的推脫道。
　　“不需要妳會武術。”秦征追擊道，解釋著，“秦家武術中有荒盲刀這壹項，為了增加刺激程度，到時候，妳充當活耙子。”
　　損三爺：“……”
　　“害怕了？”見損三爺陰沈著壹張臉，秦征問。
　　“不怕是傻子。”
　　“害怕了也得上，這是為了公司的發展，為了文明的延續。”
　　損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