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準跑

　　二月中旬就是春節，除夕的前兩天，奚豐毅打電話來讓奚昭然回家過年，說這麽重要的日子，壹家人總要聚壹起。奚昭然想也沒想地拒絕了，他不想面對不熟的後媽和弟弟，也不想住進陌生的客房，比起和奚豐毅他們壹家子人相處，顯然是和貝蒂娜他們在壹起要舒坦自在得多。
　　奚豐毅開始挺不高興，但聽說奚昭然交了男朋友後，就不再說什麽了。而杜溪柔似乎是還在生奚昭然的氣，沒有壹個電話，微信上也沒有新的消息。
　　奚昭然想，他能做的，也就是過年的時候發句問候，買點東西寄到b市，血緣關系沒那麽容易斷，但他也不會再做無用功試圖讓她理解自己。
　　闞泉在s市有壹套房，是他們往常過年回s市的落腳地，這次回來，他們也住在那邊。
　　除夕的早上，奚昭然和秦序去了趟超市，購置了壹整個後備箱的年貨，包括壹顆發財樹，上面有許多的小吊卡，寫著“五福臨門”、“平安喜樂”、“吉祥如意”之類的祝福語，包括竹編小燈籠，包括鞭炮形狀的小紅燈。當然堅果零食之類的少不了，買的時候他還特意打了個電話給成向晚和貝蒂娜，問他們喜歡吃些什麽。
　　下午，他們開車去了貝蒂娜他們住的地方，秦序有鑰匙，壹開門被音樂聲嚇了壹跳。
　　闞知時和成向晚已經到了，正在陪著貝蒂娜舉行家庭版K歌大典。
　　為了不打擾到鄰居，他們甚至還安裝了隔音板。
　　“昭然，快過來。”貝蒂娜向奚昭然招手，“妳也會德語是不是？我們來合唱壹首德語歌。”
　　秦序則負責把年貨分類放好，自覺地進了廚房忙活。
　　“序，妳這麽早就做晚飯了？”貝蒂娜說，她並不是心疼兒子，“妳走了我們就少壹個聽眾。”
　　“……我給妳們切水果。”秦序回，“馬上就過來。”
　　他們來了後，貝蒂娜唱得更興奮，把客廳當成了她的演唱會地盤，壹邊唱壹邊走，走到沙發邊去和闞知時握手：“我唱得不好聽嗎？”
　　闞知時壹臉生無可戀：“好聽。”
　　貝蒂娜：“那妳不是我粉絲嗎？”
　　闞知時：“……我是。”
　　貝蒂娜：“粉絲就要有點粉絲的樣子，給我high起來！”
　　闞知時：“……”
　　其他人都忍不住笑。
　　她還嫌客廳小了：“我們什麽時候能搬到別墅裏去啊？”
　　闞泉上次回s市來，有買下壹套別墅，委托了裝修團隊：“剛裝修完，還得再過幾月，等甲醛散了。”
　　壹下午熱熱鬧鬧，快到飯點時，三個Alpha都前往廚房準備晚餐，Omega們則負責裝扮客廳，讓家裏更有節日氛圍感。
　　奚昭然已經很久沒有看春晚了，青春期那會是覺得節目無聊，後來去了柏林，是不敢看，會覺得萬家燈火，沒有壹盞屬於自己，熱熱鬧鬧都是別人的，他吃著白人飯，看不到煙花，也沒有幾個人會對他說“新年快樂”。
　　可現在，他們幾個坐在沙發上，壹邊吃著零食壹邊看著節目，說話聲不斷，奚昭然從內心感覺到壹種滿足。
　　他想要的生活就是這樣的。
　　雖然闞知時在讀書，但已經搬出了宿舍，和成向晚在壹起住，奚昭然和秦序也是已經同居，但晚上分房時，還是兩個Omega各睡壹間，秦序和闞知時兩兄弟住壹間。
　　奚昭然喜歡和大家壹起過年，他們壹起看電影、煮火鍋、包餃子，壹起去逛花市，壹起去寺廟祈福，壹起去鄉下農家樂度假，還放了鞭炮和禮花。
　　這是他自十二歲以來過得最開心的壹個春節。
　　年壹過，大家都忙了起來，成向晚要工作，闞知時提前去幫導師做項目，貝蒂娜去見老友，秦序跟著闞泉壹起為分公司的成立做準備，而奚昭然，在糾結很久後，決定去吳新的工作室試試，他打算先考資格證，最好再拿個技能證書。
　　他告訴秦序他的想法：“我喜歡跳舞，但其實我也不知道當舞蹈老師這條路適不適合我。”
　　“沒關系，昭然。”秦序說，“現在想去嘗試就去，以後想改變方向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權當多壹種體驗。”
　　奚昭然盯著他看了壹會：“好。”
　　他又嘟囔：“但我又得控制體重了，妳知道春節我重了多少斤嗎？”
　　秦序：“沒有吧，妳抱起來還是很輕。”
　　奚昭然嘆了口氣：“哎，妳不知道，這兩天妳抱我的時候，我都蜷起膝蓋，團緊身體幫妳省力呢！”
　　秦序：“……”
　　大可不必。
　　雖然奚昭然不知道當舞蹈老師這條路適不適合他，但找到了新的目標，壹時還是充滿了幹勁。他天天往吳新工作室跑。秦序同樣也很忙，他想要幫闞泉分擔更多，再加上他在工作之余，還去找教練開始練習拳擊，每天都過得充實。
　　他沒好意思給奚昭然說自己練拳擊這事兒，但打拳受點傷在所難免，他和奚昭然睡壹個被窩，想瞞也瞞不住。
　　奚昭然咋咋呼呼道：“誰他媽打妳了！我靠！發生什麽了！”
　　秦序解釋說是去練拳擊了。
　　奚昭然“啊”了壹聲：“妳練這個幹嘛！被打多疼啊！”
　　秦序抿嘴。
　　奚昭然：“啊？”
　　“就是……”秦序說，“覺得上次揍趙頌揍輕了，如果他還敢來找妳……”
　　奚昭然反應過來，跳起來勾住秦序的脖頸，快速地在他左右兩邊臉頰各親了壹口：“妳好喜歡我哦！”
　　秦序臉部肌膚升溫：“……嗯。”
　　趙頌沒再找來，也許是在為了他母親的病情發愁，也許是知道他無論做什麽，都無法再挽回奚昭然。
　　秦序和奚昭然不在柏林，過去的同學和朋友也只短暫地八卦了壹陣，就不再追問。
　　但有壹天，秦序收到的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奚昭然不吃折耳根，討厭吃胡蘿蔔，吃雞蛋只吃蛋清，最喜歡的水果是草莓，他酒量很差，喝壹杯也能醉，他冬天特別怕冷，容易感冒，腸胃不好，不能吃太多冰。
　　秦序猜得到是誰發的，他不知道趙頌發這條消息的目的是什麽。
　　他沒回，他想，不用趙頌告知，他都知道的。關於奚昭然，他不知道的那部分，未來也都會壹壹揭曉。
　　奚昭然和他，會走得比和趙頌更長遠。雖然他們在壹起還不到兩個月，但秦序有這樣的信心。
　　奚昭然手機裏有壹個軟件，記錄他們兩個在壹起的時間。
　　他們已經在壹起53天了。
　　同樣是住在壹起，戀愛之後的相處和戀愛之前還是有很多的不同，比如奚昭然越來越不在意自己在秦序面前的形象，反正他都被拍了壹個G的醜照，比如奚昭然偶爾也會兇秦序，在秦序把他的頭發揉亂的時候，比如睡覺的時候，他們不用再打電話，而是面對著面說“晚安”。
　　奚昭然能感覺到，他每壹天都比前壹天更喜歡秦序。
　　以前還能稍微克制壹點，現在有了“男朋友”的身份，並且知道秦序也非常在意他，喜歡的心情“嗖”地壹下膨脹，任誰看了都是壹副春風得意的模樣。
　　不過他也有壹點難以啟齒的煩惱，他倆親沒少親，有時候壹天能親七八次，但沒有壹次越過那條線，每次信息素濃度壹升高，秦序就會及時叫停。期間奚昭然也度過了壹次發q期，他雖然主動用了抑制劑，但如果秦序提出來要壹起過，他肯定不會拒絕。
　　可秦序好像完全沒那方面的意思，就是請了三天假在家辦公，方便更細微地照顧他。發q期的Omega容易犯困，奚昭然很早就躺下睡了，半夜抑制劑的作用失效了，秦序的反應居然是搖醒他：“昭然，該補抑制劑了。”
　　奚昭然感受到從內向外散發的燥熱，後頸發燙，他迷迷糊糊的，情不自禁地貼上秦序的臉要索吻，然後秦序壹邊吻他，壹邊從床頭櫃翻出抑制劑來給了他壹針。
　　抑制劑能夠抑制腺體分泌信息素，讓信息素濃度快速降低。奚昭然緩了壹會兒，就恢復了清明：“……”
　　讓他說什麽好呢。
　　說什麽都不好！
　　秦序並不是沒有反應，因為只開了壹盞小夜燈，奚昭然看不真切，但他知道Alpha去衛生間裏待了四十分鐘。
　　做什麽不言而喻。
　　他是有壹點生氣的，在脆弱的時候，Omega最想要的還是Alpha的安|撫，而不是冷冰冰的抑制劑。
　　“妳出了汗，但現在最好別洗澡。”但當秦序接了壹盆熱水，將帕子浸濕，說要給他擦背時，他又發不了火了。
　　奚昭然只能在群裏抱怨——
　　壹個人的寂寞兩個人的錯（3）
　　奚昭然：哎。
　　白清淮：？
　　奚昭然：我有男朋友，發q期用的抑制劑，合理嗎？
　　白清淮：不合理。
　　奚昭然：就是啊！
　　白清淮：那妳就霸王石更上弓唄，反正妳想當霸王也不是壹天兩天了。
　　奚昭然：？白老師，我是壹個柔弱的Omega，他是壹個接近壹米九的Alpha。
　　白清淮：那妳就換壹下策略，Alpha能正直到哪兒去，妳多暗示他壹下，他就懂了。
　　奚昭然開始暗示，美名曰暗示，實則為勾引——
　　比如奚昭然吃水果的時候，吃完壹片蘋果的就會舔叉子，露出壹小卷舌頭，掃過叉子上殘留的汁水。
　　他覺得自己怎麽也算“又純又欲”吧。
　　結果秦序笑著說：“妳吃東西像貓兒壹樣。”
　　“？”奚昭然說，“妳看我眼睛。”
　　秦序：“嗯？怎麽了？為什麽瞇著？不舒服嗎？”
　　奚昭然怒了：什麽瞇著眼睛！這是在暗送秋波！氣死他了！
　　比如穿著芭蕾護身在秦序跟前晃悠。因為芭蕾要求衣著修身，所以必須穿護身來保證那啥不亂跑，護身前面是海綿填充，後面是丁字型，會露出兩瓣屁股蛋。
　　“我去洗澡了。”奚昭然這麽說，但壹會去拿幹發巾，壹會去找換的內褲，蹲著身，故意把屁股蛋對著秦序。
　　圓圓的，有點兒翹。
　　秦序很想壹巴掌拍上去聽個聲響，他為產生的下流念頭羞愧了幾秒鐘，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所以他也沒看見奚昭然回頭瞪了他壹眼。
　　比如晚上睡覺之前，他突然說：“我覺得冬天有點幹燥。”
　　秦序：“嗯？要不開窗通壹下風？”
　　“不用，冷。”奚昭然又說，“別的沒什麽，就是我皮膚比較幹。”
　　“”秦序伸手戳了壹下奚昭然的臉頰，光滑細膩，感覺使勁掐都能掐出水來，這和“幹燥”能扯上什麽關系？
　　鋪墊了這麽多，奚昭然不知從哪兒掏出壹支身體乳：“還好我有它，保濕滋潤。”
　　秦序：“”
　　怎麽聽著像廣告詞。
　　奚昭然：“我要開始塗了。”
　　秦序：“……哦。”
　　奚昭然：“但是有些地方我夠不著。”
　　秦序：“嗯，我幫妳塗。”
　　奚昭然就等著他這句話，把身體乳遞給秦序後，快速脫得光溜溜的。
　　秦序：“？”
　　奚昭然身材勻稱，腰部線條流暢，雙腿雖細但其實充滿了力量感。秦序的目光落在他圓潤的臀|部上，喉頭壹緊。
　　秦序的手掌抹上身體乳，撫過他的肌膚，奚昭然覺得他停留過的地方都像是點了火，格外的熱。輕微的戰栗傳入神經……
　　秦序也沒有好受到哪兒去，雖然奚昭然平時也不會背著他換衣服，但觸碰到和用眼看是全然不同的感覺。
　　奚昭然總說自己要控制體重，可Omega的背薄而纖瘦，白皙如玉脂，肩胛骨對稱分布，清晰可見。
　　秦序摸到他皮膚之下的骨頭，感受到微微的顫動，壹股熱流向下湧。
　　他屏住呼吸，慌亂地塗好：“行了。”
　　“什麽行了？”奚昭然轉過身，視線朝下遊走，Alpha分明是有反應的。
　　他朝秦序逼近壹步，幾乎是和他貼在了壹起，質問道：“妳不想上我嗎？”
　　“砰”地壹下，仿佛有煙花在胸口綻放，而腦子裏繃著的那根弦終於崩斷。
　　“想。”秦序聲音沙啞。怎麽可能不想？和奚昭然接吻時想，聞到青檸信息素的香味時想，連夢裏也會想。
　　“那妳幹不幹。”奚昭然不滿道，“怎麽還要我先提啊！”
　　“怕妳覺得太快了。”
　　奚昭然盯著他那處看：“什麽太快了？”
　　“……我們戀愛的時間。”秦序耐著性子解釋說，“我是喜歡妳才和妳在壹起的，如果太快發生關系，我擔心妳誤會我不夠珍視妳。”
　　“什麽發生關系，說得這麽書面化，上床就上床唄。我不會誤會，我也很想和妳上床。”奚昭然用最直接的言語說著最誘人的話。
　　秦序呼吸加快，伸手勾住奚昭然的腰，吻落下，不再是春風細雨，而像是醞釀著風暴。
　　……
　　奚昭然喜歡往常溫柔的Alpha充滿了占有欲的眼神，他使勁兒撩撥，還把那盒避孕套都拿了出來。卻在最後關頭打了退堂鼓。
　　“等下！”
　　秦序：“嗯？”
　　太大了。
　　科學嗎？
　　奚昭然吞咽口水：“妳說得對！我們在壹起的時間不夠長，還是慢慢來比較好！”
　　沒有Alpha樂意在這個時候被打斷，秦序輕輕揉捏奚昭然的後頸：“現在不是妳說了算了。”
　　奚昭然讀懂他話裏的意思，擡腿就想跑，卻被秦序先壹步按住他的肩膀。
　　秦序俯身，親過他的鎖骨，在肩頭咬了壹口作為懲罰。
　　他的眼神飽含情玉和愛意：“不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