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厚臉皮

　　周粥嚇了壹跳，但已經被王林摟住，芳心有如小鹿亂撞，低聲道：“妳別這樣，這裏是辦公室，隨時有人進來的。”
　　“就親壹下！”王林不顧壹切的捧住她秀麗的臉蛋，喘著粗氣道，“我想妳。”
　　周粥身子發軟，但她並沒有喪失理智，她飛快的和王林吻了壹下，然後從他身上跳下來，坐回辦公桌後面，幽怨的道：“妳再逗我，我、我會讓妳後悔的！”
　　王林倒是不敢再放肆：“粥粥，我不是想冒犯妳，我剛才是情不自禁。看到妳這麽漂亮的臉，我就忍不住想咬壹口！”
　　周粥明麗的臉，潔白如玉，此刻泛起兩朵彩霞，她有些不敢直視王林那狼壹般的目光，低頭說道：“我還有好多事情做，妳別打擾我了。”
　　王林看看時間，說道：“十壹點了？我也要下車間了。對了，跟妳說壹聲，元宵節壹過，我就要去趟廣州。”
　　“廣州？幹嘛啊？”周粥壹邊拿起紙來起草集資建房的方案，壹邊問道。
　　“推廣衛生巾。我們下壹站就是廣州。”王林道，“我可能要去壹段時間。”
　　“多久？”
　　“十天半個月總是需要的。”
　　“這麽久？那這邊的事務誰管？還有這集資建房的事，也由妳牽頭呢！”
　　“當然是交給妳管了，妳不懂的，或不能決議的，妳就打電話問我，或者直接請示周廠長好了。”
　　“妳可真好玩！天天在外面旅遊！也不知道妳是不是帶著美女在身邊呢？”
　　“我最想帶的人是妳。我們要是去了，就住在廣州賓館好了。”
　　周粥聽到廣州賓館的名字，不由得怔住，擡頭說道：“妳死心吧，我不會跟妳出去住賓館的！”
　　王林居然答應了壹聲：“嗯！住賓館的確不安全，我們沒有結婚證，真被掃黃大隊、文明督導組的人抓到了，是要通知我們單位的。那我倆就真的名聲掃地了。這樣吧，我們也不著急，等房間下來了再說。”
　　“……”周粥瞪著看著他，很想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妳以為不住賓館，在自己房間裏，我就可以和妳胡天胡地了嗎？妳這是什麽理解能力？
　　王林笑了笑：“我去工作了。”
　　周粥揮了揮手：“快走，快走，看見妳就煩！哪怕妳出壹輩子的差不回來了呢！”
　　“我真要是壹輩子不回來，妳等我嗎？”
　　“鬼才等妳呢！”
　　“變成鬼都要等我？”
　　“妳這個人，臉皮真的很厚！”
　　“謝謝誇獎！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並且覺得這是我的長處！”
　　“無恥！”
　　王林哈哈壹笑，走出辦公室，正好看到馬寶山笑吟吟的走了過來。
　　“王副廠長！”馬寶山笑道，“有個事情向妳匯報。”
　　“到我辦公室坐吧！”王林點點頭。
　　馬寶山亦步亦趨，跟著王林進入辦公室。
　　陳小希從座位上起來，笑道：“王副廠長好。”
　　王林點點頭：“小希，給馬主任泡茶。馬主任，請坐。”
　　“好好好。”馬寶山欠身坐下，笑道，“王副廠長，關於這次集資建房的事，我想請示壹下。”
　　王林掏出中華煙，遞壹支給他：“嗯，什麽事？”
　　馬寶山樂呵呵的接過煙：“是這樣的，我有個侄女，是本廠的職工，但她嫁的是其它工廠的男人，她工齡短，職級也低，她男人那邊可能沒這麽快集資建房，咱們廠大嘛，國家和市裏都比較關心咱們，優先給我們廠的職工解決住房問題，我侄女就想著，在咱們這邊搞壹套集資房。”
　　王林笑道：“可以啊，她有資格。這不是問題。”
　　馬寶山道：“她現有的評分太低了，等大家都選完好房子了，輪到她的時候，估計只有小戶型了。”
　　王林沈吟道：“其實，咱們廠的分房標準，算是十分公平的了。有的單位集資建房，多大的級別只能買多大的房子呢！普通職工，就只能買75平米以下的房子！不管家裏有幾口人！等級森嚴，都是壹刀切的！”
　　馬寶山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這大戶型的房源是有限的，評分高的人，肯定先選了大戶型。我這侄女上有老，下有小，60平方米，肯定是不夠住的。”
　　王林道：“那她想買多大的房子？”
　　“90平米的，或者110平米的。都行！”馬寶山笑道，“王副廠長，妳看這事，可以通融壹下嗎？”
　　王林道：“行，這事我記住了，回頭等報名表上來後，我們先做壹個統計，這只是壹個初步的報名，說不定大房子還有剩呢？大房子也貴不是？並不是誰都掏出起這個錢的。”
　　“那可不壹定。”馬寶山笑道，“有些老職工，存了壹輩子的錢了，他們評分又高，肯定挑大的房子。”
　　王林心想，人家都在廠裏工作壹輩子了，買套大壹點的集資房，有什麽不對的嗎？但他並不會說出來，笑道：“妳先別著急，說不定有意向集資建房的人並不多呢？壹切等結果出來，咱們再討論。如果真的滿員了，我壹定幫妳侄女的忙！”
　　“那就好，有王副廠長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馬寶山道，“我也是沒辦法，這人情世故，把我逼上梁山啊！只能來找妳求情。”
　　王林笑道：“我能理解，誰家還沒幾個親戚呢？是吧？”
　　馬寶山道：“可不是嘛！哎呀，王副廠長，妳說，我們這些主任，雖然有購買200平米大平層的資格，但這個錢也嚇人啊！”
　　“可以申請貸款嘛！反正妳有工資。”王林笑了笑。
　　馬寶山嘖嘖兩聲：“就算有優惠貸款，我也得承擔得起啊！算了，我還是買套110平米的，也夠用了。我還是不充這個大頭！”
　　王林道：“量力而為是最好的，畢竟生活除了房子，還有茶米油鹽，還有老人孩子要管呢！”
　　“是這個理。”
　　馬寶山喝完壹杯茶，笑道：“那我就不打擾王副廠長了。”
　　王林嗯了壹聲。
　　馬寶山起身告辭。
　　陳小希笑問道：“王副廠長，廠裏集資建房的事情，確定下來了？”
　　“是啊，妳有想法嗎？”
　　“我有資格買嗎？”
　　“每個職工都有資格買。妳現在沒有結婚，可以先買壹套60平方米的小戶型用著，就算將來有了對象，生了小孩，也能住上好些年，過得十年八年，房改又不同了呢？如果錢不夠，妳可以申請貸款，反正妳有工資可以還貸。”
　　“哦，我考慮壹下。”陳小希道，“主要是現在家裏住著實在是太擠了！我壹個大姑娘，連個私人空間都沒有。”
　　王林笑道：“好好考慮壹下，再跟家裏人商量商量，買房子不是個小事！我下趟車間。有事呼我。”
　　“好的，王副廠長。”陳小希笑道。
　　王林在服裝廠車間視察了壹遍，檢查生產安排工作。
　　車間主任馬四軍跟在他身邊，向他匯報這幾天的生產和排班情況。
　　王林道：“馬主任，我們這產能跟得上來嗎？”
　　“現在是淡季，產能還有剩余呢！”
　　“如果要在廣州鋪貨的話呢？”王林問。
　　“那現在的產能肯定低了。”馬四軍笑道。
　　王林點點頭：“那就再加幾條生產線！我們的服裝廠和衛生巾廠壹樣，都是同步擴張！”
　　馬四軍道：“那我建議再組建壹個車間比較好。”
　　王林想了想，說道：“嗯，也好！咱們還有廠房可以用呢！馬主任，新的車間就交給妳來組建吧，妳有豐富的經驗了，這邊的車間，妳推薦壹個人給我。”
　　馬四軍想了想，說道：“現在的白班主管高廣生就不錯。”
　　王林道：“高廣生？那就先讓他試試！”
　　他這話說得也很藝術，明著是把推薦權給了馬四軍，但又沒有馬上同意讓高廣生擔任正式的主任，而是先讓他代替馬四軍，當壹段時間的主任試試，試得好了當然可以繼續用，當得不好了，也可以讓他回去當主管。
　　馬四軍問道：“王副廠長，新車間的流水線，還是找以前的廠家購買嗎？”
　　王林道：“找江南機械廠購買吧！我跟他們崔廠長說壹聲，讓他給我們壹批最先進的設備。”
　　馬四軍壹聽王林居然可以直接和江南機械廠的廠長對話，不由得彎了彎腰：“王副廠長英明，其實國內的服裝生產線很不錯的。”
　　王林笑道：“是啊！我們要支持國產！”
　　他這邊談完事，到了下班時間。
　　王林走到前邊廠門來，在車邊等了壹會兒，李文秀和王琳就出來了，不壹時，周粥也下來了。
　　三個女人上了王林的車，很自然的就談到了集資建房的事。
　　王林沒有說什麽，現在不是他表態的時候，而是李文秀和王琳談八卦的時間。
　　回到家裏，李文秀問王林道：“廠裏會議怎麽開的？”
　　王林道：“放心吧，我都謀劃好了。”
　　李文秀道：“謀劃好了？我們能拿到幾套房？”
　　“兩套。”王林笑道，“每套200平米，夠了嗎？”
　　“真的！”李文秀高興的笑道，“夠了！我們的兒子也有房子住了！”
　　王林道：“妳這是窮怕了吧？還怕兒子將來沒房子住嗎？”
　　李文秀道：“我是真的擠怕了。妳都不知道，我以前在家裏，住房有多擠！反正我只想要壹套大房子！哎呀，有了這麽大的房子，我們以後就不用換房了，可以壹直住下去！太好了！”
　　王林道：“我們集資買房的事，妳在車間先別嚷嚷啊！低調懂不懂。壹切等房子下來了再說！不然總有人多事，眼紅我們，把事情給妳搞砸了。”
　　“我知道了，我會註意的！”李文秀道，“200平米的大房子，我想想怎麽裝修，怎麽擺家具，有幾間房啊？四間？五間？”
　　王林笑道：“套房是五室的，我計劃買下來的這兩個套間，是可以上下打通的，加在壹起，就有十間房，不過要安裝樓梯，要占用上下兩個房間的空間，還剩下八間房，四個洗手間，足夠妳折騰的了！”
　　“可以這樣的嗎？那太大了吧？”李文秀道，“八間房？四個洗手間？”
　　王林道：“我壹間，妳壹間，文娟壹間，小蝶壹間，壹間當書房，這就要五間了，孩子出生，還得要壹間玩具房，他將來長大了，也得要兩間房。還得備壹間客房不是？嗯，差不多夠了。”
　　“我們為什麽要分開睡？不可以分開睡！”李文秀道。
　　“等妳生了孩子，妳就知道為什麽要分開睡了。”王林道，“妳肯定是要抱著孩子睡的，床上哪裏還有我的位置？”
　　“給孩子買個小床就好了，反正夫妻之間，絕對不可以分開睡！”李文秀笑道，“妳別想壹個人躲自在！妳得幫我看孩子！”
　　“不是請了保姆嗎？小蝶幫妳看孩子，不夠的話再請壹個。我晚上的睡眠是要保證的。”
　　“孩子還沒出生，妳就在逃避當父親的責任了？妳白天在外面工作，晚上回來還不帶帶孩子？我不依！”
　　“……”王林無語的擺了擺手，心想孩子還沒出生，先為了這些有的沒的吵上了，沒意思。
　　吃過飯，王林在家休息壹會兒，下午就到白廠來。
　　這幾天，王林忙得很，都沒時間和金悅單獨待過。
　　今天金悅看到王林進了辦公室，她便走了進來，給王林泡了茶，站在他旁邊，喊了壹聲：“王總！”
　　“嗯？有事嗎？”王林笑。
　　“有兩件事，我想有必要向妳匯報壹下。”
　　“說吧！什麽事？”
　　“我年前去妳家拜訪過，妳恰好出去了，我和文秀姐聊了聊，她壹直在詢問我妳和沈校長的事。我說不知道沈校長的事。”
　　王林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有如烙鐵壹般，似要烙穿金悅的身體，直達她內心深處！
　　金悅被這霸道的眼神看著，仿佛身處聚光燈下，有壹種不知所措、無所遁形的虛弱感。
　　她不由得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芳心嘭嘭直跳。
　　王林溫和的問道：“然後呢？”
　　金悅道：“初六那天，文秀姐來這邊找妳，她問我這邊為什麽還有壹個門，我說這是設計的秘書間，因為王總現在沒有秘書，所以是空置的。”
　　“哦？李文秀還問過妳什麽嗎？”王林的語氣，變得更加溫和了，眼神裏那道嚇人的光芒，漸漸隱退。
　　金悅道：“沒什麽了。”
　　王林點點頭，說道：“金悅，妳覺得我和沈校長之間，是什麽樣的關系？”
　　金悅嚇了壹跳，壹時不知道怎麽回答，期期艾艾的道：“王總，我——”
　　王林道：“別緊張，妳就以平時的觀感來看，妳以為，我和沈校長是什麽樣的關系？妳為什麽要在李文秀面前撒謊，掩飾沈校長存在於我身邊的事實？妳知不知道，妳對李文秀這麽說，會讓我將來很被動？李文秀以後要是知道沈校長住在這邊房間裏，我們怎麽圓這個謊？”
　　金悅啊了壹聲，心想完蛋了，我是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這麽壹想，她手心裏捏了壹把冷汗，知道自己闖禍了！如果不能好好回答王林的提問，只怕會被開除呢！
　　王林盯著她的雙眼，沈聲道：“請妳回答我的問題，也請妳說實話，我不喜歡撒謊的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