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罷了，其實是我聽說西江閣來了三個大美女，若是不過來看看，豈不是弱了我淫賊的名頭？”
　　齊蘿頓時笑得花枝亂顫：“怪不得人家說讀書人的腸子都是九曲十八彎的，妳說這不說那不說的，可都說出來了。”她擡頭問師父：“秦樓就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嗎？”
　　她師父點點頭，她又問秦樓是我開的嗎？聽我稱是秦樓的少東家，她便對宮難道：“那我就去不得了，宮郎，妳去吧，不過要是妳學壞了，仔細我不理妳。”
　　卻不提參加我婚禮的事情。我沒想到齊蘿竟是如此聰明懂事，將尷尬的氣氛壹語化開，頓時對她另眼相看，宮難壹時間也覺得大有面子，笑道：“我怎麽會辜負了妹妹，去給王兄捧個場罷了。”
　　至於此舉會不會給武當聲譽帶來什麽不利的影響，那壹刻他似乎已經把它拋在腦後了。不過讓我奇怪的是憑著練青霓與武當的特殊關系，她完全可以制止宮難，可她非但沒有制止，略壹沈吟，反而對齊小天道：“小天，要不妳和難兒壹起去吧，想當年我和玉夫人最是投緣”
　　她話說了壹半，便打住不說了。原來是看無瑕的面子，我心中釋然，倒是齊小天聞言望了魏柔壹眼，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見，而魏柔此刻卻把目光輕輕移走，臉上表情沒有半絲波動。
　　“小天聽師叔的吩咐。”齊小天眼神壹黯，旋即朗聲笑道：“木蟬、唐兄，索性我們壹道去吧，反正這幾天閑著也是無事，去王兄那裏見識壹下江南風月，也算不虛此行！”
　　唐三藏立刻撫掌稱好，而木蟬猶豫了壹下，竟然也答應了，我頓時有種意外之喜，秦樓開業本來是我前來拜訪魏柔的藉口，卻不想真的拉來了重量級的貴賓，有這四個人來捧場，秦樓的名字很快就會傳遍整個江湖。
　　更讓我心中暗喜的是，齊小天和魏柔的關系不僅沒有進展，似乎還不如太湖時那麽親密了。可我並沒有喜形於色，因為我突然發覺似乎有人受到了冷落。從魏柔出來到現在，她竟沒說過壹句話。論地位，隱湖乃十大門派之首，數度解救江湖於危難之中，早被人尊為武林聖地，每壹個隱湖弟子都是江湖人頂禮膜拜的對象。
　　論武功，魏柔高居江湖名人錄第九位，據說已經練成了隱湖不傳之秘“心劍如壹”江湖年輕壹輩中的四大高手木蟬、宮難、唐三藏和齊小天無壹不臣服於後，練青霓雖是壹派掌門，可在江湖名人錄上卻也被魏柔拋在了身後。
　　無論從哪方面，她都應該是今天當仁不讓的主角，可她似乎有意把自己隱藏在眾人身後，這究竟是為什麽呢？
　　“武林四大少聯袂到訪，秦樓真是蓬壁生輝。只是秦樓雖涉風月，亦有雅處。久聞隱湖弟子琴劍雙修，在下已經請得江東琴神孫妙，魏仙子屆時可否移樽賜教？”
　　我突然對魏柔道，說罷目光灼灼地望著她。聽我竟然邀請天仙壹般的魏柔去汙穢的勾欄院，眾人臉上都現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那樣子仿佛我娶了玉夫人母女也不會讓他們如此吃驚。
　　魏柔黛眉輕輕壹鎖，正欲出言，壹朵不知從何處飄來的野黃花輕輕落在了她潔白如雪的比甲上，之後又被風輕輕吹走了，她目送著這不知名的小花漸飛漸遠，突然展顏壹笑。“好。”魏柔為什麽來蘇州呢？”
　　“她是蘇州人嘛。”六娘聽我訴說完西江閣那邊的情況，低低自語了壹句，便陷入了沈思，燭光落在她出神的臉上，雖然平凡，卻自有壹種出塵的味道。
　　倒是紫煙少年不識愁滋味，抱著壹只雪白肥大的異種波斯貓偷偷偎上了我的後背，貼著我的耳朵小聲道：“主子，她，真的像天上的仙子嗎？”說著，還用她滑膩的香舌輕輕舔了壹下我耳根，惹得旁邊的無瑕壹陣偷笑。
　　“就算她真的是天上的仙子，我也要吹散她腳下的白雲，折去她背後的翅膀，讓她壹輩子只能匍匐在我的足下。”
　　我的話讓屋子裏的三個女人眼中都閃過壹絲異彩。“無瑕，聽說奶和恒山練青霓交厚，可知她是什麽時候收得齊蘿為徒？”
　　半晌之後，六娘突然轉移了話題。無瑕正細心替我把橙子上的白筋去掉，聞言略壹沈吟道：“那該是齊盟主四十大壽時的事情吧，說起來已經有十年光景了，那時候練姐姐才剛剛接掌恒山不到壹年呢。”
　　她怕我不了解武林那段歷史，又把當年的情況簡單說了壹遍。原來練青霓算得上是恒山壹派少有的天才，五嶽劍派早在五十年前就勢微了，但恒山派卻因練青霓而重新崛起，成為北方武林的重要力量。
　　不過，也有人說練青霓之所以武功得以突飛猛進大大超過了她的授業恩師定意師太，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她的親哥哥也就是當今武當掌教清風道長，據說清風曾將武當內功秘傳心法“壹氣化三清”
　　偷偷傳給了自家妹子，恒山武當同是道家壹脈，練青霓得此心法後，才從同門中脫穎而出。“兄妹倆壹起出家，倒是奇聞”我漫不經心地道。
　　“練家在當地是大家族，聽...
　　
　　族，聽說清風道長和練姐姐是庶出，在家中甚受歧視，才相繼出家的。”無瑕在說庶出的時候，語氣稍稍壹頓，下意識地壹低眉，手也不自覺地移到了小腹上。
　　我知道她想起了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想起了自己不明不白的身份。不過，有妻就有妾，有嫡出就有庶出，這本是身為我女人應有的自覺，只是無瑕溫婉賢淑中的那壹縷輕愁還是讓我心弦壹顫，投向她的目光便是萬般溫柔。
　　“我倒是聽過另壹個版本的傳言，”六娘沖著我微微壹笑，道：“動兒，妳看練青霓她是處子之身嗎？”
　　“真是知我者，幹娘也。”每次見到美女，我都要仔細品味壹番，她是妖媚還是清秀，是環肥還是燕瘦，都壹壹記在我的腦中，當然也少不了判斷壹下她究竟有沒有那方面的經驗。
　　判斷壹個女子是不是處子，對於肯定的答案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就像我沒看出隋寶兒竟是媚骨天生壹樣，或許只有蕭瀟憑著她超人的六識和女人的直覺才能做到萬無壹失。
　　可作出相反的答案我卻是有絕對的信心，而練青霓正屬於我可以作出判斷的那壹種。“啊？”無瑕驚訝地輕叫了壹聲，旋即神色壹黯，我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在我身邊，她才展顏壹笑。
　　“這麽說那個傳言也不是空穴來風，”六娘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聽說練青霓出家前曾與齊放相戀，只因齊放之妻奇妒無比，活生生棒打了這對鴛鴦，致使勞燕分飛，練青霓傷心之極，才出家做了道士。”
　　“哦？竟是這樣？”這倒是恒山與大江盟交厚的壹個合情合理的解釋，要知道恒山派雖小，卻是有幾百年的歷史，而大江盟的崛起不過是近二十年的事情，若說兩家有著源遠流長的交情顯然是胡扯了，何況與六娘相交雖短，卻知道她向來言不虛發，說是傳言，怕是九成確有其事：“那齊放的老婆不早死了嗎？練青霓幹脆還俗嫁給他不就成了？”
　　“動兒妳真是聰明壹世，糊塗壹時呀！”六娘的眼中流露出慈愛的目光：“齊放目光遠大，當初他不肯得罪自己的妻子是因為他妻子娘家有很深的商業根基，大江盟快速崛起得宜她良多，而現在練青霓身為掌門，齊放能得到恒山壹派鼎力相助豈不比練青霓嫁過來用處大得多？”
　　我真沒想到在六娘心目中，齊放竟是這麽壹個人，不由得詫異地望了六娘壹眼，她顯然明白我目光中的含義，笑道：“我對齊放並沒有偏見，自古以來，成大事者豈能顧兒女私情！齊放壹代豪雄，自不例外。
　　妳看齊放小處的布局就能發現他大的野心，齊蘿拜在練青霓的門下不光是為了舊情難忘吧！而齊小天窮追魏柔不舍，也不僅僅是仰慕她的美貌，其中難道沒有想和隱湖搭上關系的意思嗎？而把女兒嫁給宮難更是神來之筆，宮難是清風的大弟子，極受清風的寵愛，雖然因為是俗家弟子，不能接任武當掌教，可聽說清風已經有意提名他出任權力極大的武當俗家長老，武當這樣壹個重要人物成洛u災v的女婿，齊放定會得到武當的全力支持，妳說齊蘿和宮難的婚姻難道沒有壹點功利的色彩嗎？”
　　“齊蘿還真冤枉呀，自己的婚姻都要被自己的老爸如此的利用！”我順口道，無瑕還在震驚於六娘的話語，而我卻已經弄明白了它背後隱藏的含義。“他媽的原來練青霓也是齊放的說客，來做魏柔工作的，看來她對自己的老相好還真是舊情難忘呀！”
　　“可練青霓的份量遠遠比不上齊放呀，想讓魏柔嫁給自己的兒子，幹脆他自己來央求魏柔好了“求求奶了，奶嫁給我兒子吧，這樣我壹統江湖就指日可待了，奶也就成為隱湖有史以來第壹個江湖少盟主的妻子了。”
　　“我模仿著齊放的聲音道。六娘和無瑕都笑了起來：“齊放若是真的這般去求魏柔，恐怕真會如他所願呢。”六娘笑道：“魏柔雖然被人稱為“謫仙”可她畢竟是女人，是女人就有虛榮心，以齊放的江湖地位而言，如此懇求魏柔，定會讓她感到十分的光榮，或許就真的答應了也未定，要知道那齊小天也算的上是江湖中鳳毛麟角的人物。
　　只是，齊放打死他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倒是有人沒準兒會試上壹試呢！”說著，含笑打量了我壹番。我笑道：“是呀，我就和她說，奶看我人物俊俏，文采風流，武功高強，琴棋書畫，樣樣皆工。風花雪月，樣樣皆通，又是身家巨萬的財主爺，床上功夫又好，這樣的金龜婿奶不嫁，還要嫁給誰呢？”
　　可說著說著，我原本嬉笑的臉卻漸漸僵硬了起來，聲音也漸漸低落。是呀，我說的這些都沒錯呀，像我這樣的金龜婿天底下上哪兒去找呢？可蘇瑾她為什麽變了心？！
　　“蘇姑娘早晚有壹天會回心轉意的。”六娘明白我的心思，安慰我道：“何況天涯何處無芳草！”
　　道理我自然懂，我也不想讓別人分擔我的憤怒與哀傷，便把話題拉回來：“莫非練青霓與隱湖有什麽特殊關系不成？”
　　六娘說沒聽過兩家有什麽特殊的關系，倒是無瑕微微壹笑道：“練姐姐與人最是友善，與江湖許多門派交厚，奴家記得有壹次練姐姐無意中說起，她和隱湖的辛垂楊辛仙子很有些交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