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谜题

　　一句话五杀，成功超神后，杰克又跑回了慎二的身边，用纯真的笑容和期盼的目光看着他，看着被自己第二喜欢的少年。
　　“爸爸，妈妈在等你哦。”
　　“等我？”慎二愣了。
　　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杰克是英灵，独立于空间、时间线之外，跨越平行世界不是不可能。可杰克的妈妈六导玲霞，一个完全没有魔术资质的普通人，哪来的能力跨越平行世界？
　　难不成是宝石老头搞事情？
　　不对。那个老头子虽然喜欢躲在暗处，神神秘秘的搞事情，但是他搞得每件事都是大事，六导玲霞根本不可能入他的眼。
　　是这个世界的六导玲霞？
　　不，这也说不过去，慎二从平行世界回来后有拜托父亲鹤也私下调查过，东京及附近的周边地区没有叫六导玲霞的红灯系工作者。别误会，不是有什么不良的居心，只是单纯地想要帮一把，就像在平行世界帮助自己和小樱一样。
　　以鹤也在风月场和司机界的人脉，他说没有，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没有。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明世界线产生了变动，要么这个世界不存在叫六导玲霞的人，要么这个世界的玲霞没有因为家道中落，走上红灯之路——这也意味着她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前者不必多说，后者——没有那样的悲惨经历，玲霞还会接纳小杰克吗？还会因为小杰克一句本能的称呼就成为了她的妈妈吗？
　　慎二认为不会，成长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正义的伙伴卫宫士郎和现在的第二十七代千子村正。
　　发现所有思考回路都堵死了的慎二索性放弃思考，反正见了面就能真相大白。
　　“杰克，你妈妈在哪里等我？”
　　“我们也不知道呢。”杰克摇了摇头，“妈妈只说爸爸还是以前的爸爸的话，就一定能找到。如果爸爸在天亮前没有找到，就说明爸爸不再是以前的爸爸，妈妈不会再见你了。”
　　“天亮……”慎二瞄了眼通讯机上的时间，“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爸爸，你一定要找到妈妈。”
　　杰克可怜兮兮地拉着慎二的衣角，慎二反手摸了摸她的头。
　　“爸爸会找到的，只要杰克愿意帮爸爸，爸爸很快就能找到。”..
　　杰克再次摇头：“不行呢，妈妈不许我们帮助爸爸。”
　　“这样啊。”
　　慎二也不觉得意外，通过主从之间的联系，找人根本没有难度，他只是随口一问。
　　“橙子姐，小樱，帮我照顾下杰克，回来给你们一个交待。等不及去问羽丝缇萨也可以，杰克的事她基本都知道。”
　　羽鞋飞扬，踏空疾行。
　　美狄亚捏着下巴想了想，手指一勾刻画出追踪的术式，却被橙子挥手阻止。
　　“这次就算了吧，对男人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美狄亚轻轻哦了一声：“你很了解男人？”
　　“撒，只是感觉这样做比较好。”橙子又摸出一根烟。
　　杰克也跟着找出一根烧着的树枝：“橙子妈妈，点烟。”
　　橙子没有否认，自然而然地把烟凑到了火焰边。
　　菲奥蕾用力拍了几下手：“就到这里吧，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关于奖励和后续的仪式安排我之后会通知大家，以上。”
　　说完，她左手拉着希耶尔，右手拽着卡莲，往山下走去。
　　背对所有人的瞬间，眼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慧黠的妩媚，仿佛是看到了慎二苦恼的样子。
　　慎二确实在苦恼，为六导玲霞设下的谜题。
　　根据杰克的话分析，玲霞的所在地应该是她和自己都知道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其实有很多，比如米雷尼亚城，比如图利法斯郊外临时居住的小村庄，但那些地方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到达的，所以排除。
　　以冬木为限定条件的话，慎二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他救下六导玲霞，召唤出小杰克的地方。
　　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是圆藏山的山间别墅，间桐家把附近所有的地皮都买了下来改建为别院。橙子和羽丝缇萨在那里构建了工房，并布下了强力的结界，玲霞如果出现，羽丝缇萨第一时间就会得知——她见过六导玲霞。
　　回城的路上慎二已经联系过羽丝缇萨，反馈是一切正常，这说明玲霞不在那里。
　　除了这里还有哪呢？
　　自己当年在冬木……去了间桐家，又去了远坂家，这些都和玲霞和小杰克没有关系。
　　剩下好像就没去哪了——难道是自己忽略了？还是明明去过却忘了？
　　不，踏入魔法领域后，遗忘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应该是自己忽略了。
　　重新把记忆整理一遍。
　　离开图利法斯，通过灵脉流动来到冬木。
　　从召唤阵中钻出来，杀相良豹马，救六导玲霞，召唤小杰克，召唤阿尔托利亚。
　　离开山间别墅去间桐家——从这个时候开始和玲霞和小杰克分开。
　　因为时间紧迫，且要避人耳目，所以没有叫车。由自己和阿尔托利亚背人下山，一直背到山脚下的住宅区。
　　等等，住宅区？
　　小杰克刚才说爸爸、妈妈、杰克是幸福的一家人，玲霞也不止一次说过要和自己以及女儿组建家庭。
　　和留下濒死记忆的山间别墅比起来，那里确实更符合家的概念。而且，这种随处可见的居民区也是自己的监控体系无法覆盖的地方。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所谓的自己是不是以前的自己，应该就是指对小杰克的态度，是不是真的把她当做女儿，当做家人，而不仅仅是因为可爱或者其他某种情绪一时冲动。
　　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嘛，父母总是记不得自己的事情，却能把儿女的一点一滴都记得清清楚楚。
　　真的是合格得不能再合格的母亲，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发出感叹的时候，少年已经站在了记忆中的住宅区门口。
　　接下来只需要从这几百户人家中找到玲霞的具体位置。
　　……
　　呃，似乎是不用找了，人就在那里。
　　慎二忍不住用换来的充气锤击打她的脑袋。后者也不甘示弱，拿起一个玩偶反击。
　　“好啊，敢打我。”
　　“就打你。”
　　“我也打你。”
　　双方皆是只攻不守，不一会儿就都挨了好多下。引得不少路人吐槽：“快看，有一对笨蛋情侣。”，这才意犹未尽地停手。
　　因为是一边走一边打，所以停手的地点已经离游戏中心有着相当的距离，正好在一处铁质的栅栏外。
　　“这是……学校？”
　　“嗯，是学校没错，看名字应该是一所中学。”
　　“怎么没有人？我们之前看的时候还有很多人。”
　　“因为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一天的学习生活结束了。”
　　“这样啊，我们进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学校嘛。”
　　“我就是想看嘛。而且都已经没人了，我们进去也不会怎么样，呐？”
　　说得好有道理。
　　虽然慎二前世在学校里已经待得想吐，但爱尔奎特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很容易感到好奇。在没人的时候潜进去，也确实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他最终没有再拒绝，带着爱尔奎特翻墙溜进了放学后的校园。
　　随意地晃过无人的操场，轻手轻脚地溜进教学楼，一边游荡一边随意地聊着天。
　　“爱尔奎特，你知道吗，所谓学校就是人类学习知识的地方。”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人类很早就有学校了，而且越往后需要在学校里待的时间就越多。”
　　“没错，现代社会的话，人类平均要到20岁才能离开学校，步入社会。”
　　“这么长啊。那慎二你为什么没去学校，你应该没满20岁啊。”
　　“我有去学校啊，在家的时候都会去。虽然每年去的次数不多，不能和小樱她们比，但我确实有按部就班的升学。”
　　“哦哦，那么为什么你不需要去那么多次？”
　　“因为学校里教授的知识我通过其他的方式都获得的差不多了。”
　　“原来如此。”爱尔奎特点了点头，“这样的学校一般都教什么？”
　　“社会性的知识吧。从历史的学习到自己国家文化精深的造诣。为了加深应有的理解度的物理、数学、化学。还有要是去外国时会用的的英文。”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战斗、魔法之类的。”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你还在记仇啊。”慎二知道爱尔奎特是想起了初见时的糟糕体验，无奈地耸耸肩。
　　“啊哈哈，答对了～”啪啪啪的拍着手，纯白的公主走进了一间还没有锁的教室，坐在第一排第一个座位，“我是学生，你是老师——老师，我有问题。”
　　“什么问题，爱尔奎特同学。”自然而然地走到讲台上的慎二问道。
　　“在学校里学习到经验知识和经验全都有用上吗？”
　　“怎么可能都用得上？数学公式学了那么多，其实能用上的只有基础算数。英语的话只要不出国就意义不大，其他的科目也差不多，不从事专业性很强的工作，人类20多年学习到的知识能用上的连百分之十都不到。”
　　“那么，为什么要做那样没意义的事情啊？你们人类的时间很短，所以应该是没有闲暇做那样的事情吧？”爱尔奎特表示不理解。
　　还真是足够复杂的问题。慎二晃了下脑袋，上学时的自己还真答不上来。
　　“老实说我以前也这么想过，不过后来多少理解了一点。学校里教授的知识不是为了让你用，而是为了选拔。选拔出能够真正应用这些知识的人才，去更深入的研究，更进一步地推动对应领域的发展，最终回馈整个人类社会，让其更加发达。”
　　“这些人才能有多少？”
　　“不知道，没统计过，估计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甚至更少吧。而且即便如此，这些人也不可能用上人生之中所学到的全部知识，只是在对应的领域发挥作用。”
　　“不敢相信，这实在是太浪费了。只是为了那一点点人，就浪费那么多人的生命。”
　　爱尔奎特的声音非常的深沉，有一瞬间慎二甚至以为那是盖亚借她的嘴再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