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模擬:我能逆天改命

江河載月

都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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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裏憶平生!

輪回模擬:我能逆天改命 by 江河載月

2023-11-19 16:09

  當元主喋血長空。
  這場戰爭仍未結束。
  北地的群妖與半妖,本就是生性嗜血好戰的物種。
  打出真火來,哪怕是封王強者與妖族巨擘,此時在見到大勢已去,依舊未退。
  斷了半臂的丹陽王怒吼著,欲殺上穹霄。
  他那壹身妖血沸騰,震開為敵的韓昌文,幾乎半步踏出,就想要將那被元主自爆,震退了數百丈的道人斬殺。
  可惜終究力有不逮。
  壹聲龍吟顯化。
  身披青金法衣的敖景,哪怕是做了那渝江之主,此時在季秋參與生死鬥法時,亦是沒有在那水宮多作逗留。
  她始終,都未離開。
  待到季秋重傷,氣息不穩之際,這觀戰的龍君壹剎那顯出真身,掀起無邊風浪!
  普天之下,如今除卻元主、天魔道道主、季秋這些絕巔強者外。
  再往下數,又有誰能勝了這等天生真龍?!
  所謂壹念起風雲。
  真龍壹出,行雲布雨,遮天蔽日!
  那拖著半邊臂膀的丹陽王本就受創,又哪裏是這等人物敵手!
  二者交手,不過半刻,縱使這丹陽王顯化妖魔真身,可在敖景面前,依舊如同螻蟻!
  龍爪壹拍,就是壹尊封王喋血!
  高端戰力盡數隕落,哪怕妖陣氣勢如虹,不見敗勢顯現,但長久如此,其結局也已經註定。
  騰出手來的韓昌文,可是壹尊天象武聖,再加上又有敖景這尊真龍出手。
  二者在耗盡壹身氣血真氣與妖力之前,足以潰敗大軍十萬!
  剩下的事情,便是順理成章了。
  數之不盡的大燕兵卒們,統領麾下部眾的金剛境將領們。
  還有那些定鼎戰局,為數寥寥的天象武聖。
  他們每壹個人,都做到了自己的極限。
  殺的那僅剩二王壹聖的浩蕩群妖,徹底潰散!
  北境十八州。
  元主隕,王聖休!
  試問之後,大燕定鼎,還有懸念否?
  泰始壹十七年。
  大燕太師,景王嶽無雙於定鼎之戰,劍斬元主,削丹陽王壹臂。
  鄂王嶽宏圖北伐,於狄州州城、六大府城擊潰群妖聯軍,斬二王壹聖,十四萬群妖,俘虜半妖之眾七萬余,大捷!
  後三月。
  鄂王等待輜重,養精蓄銳,再度起兵,兵伐北境,連克安、隴、代、丹陽、萬朝、北海六州,將昔日大燕鼎盛之時疆土,盡數收復!
  經此壹役,又過半載。
  各處妖山,諸部,凡於大燕疆域籠罩,皆被大燕戰將辛幼安領兵伐山,盡數掃滅!
  泰始十八年初。
  大元最後的六州壁壘,被鄂王領兵攻破!
  妖魔壹路潰敗,大妖隕落,巨擘戰死。
  北元,覆滅!
  剩下的潰散妖魔,不是逃亡茫茫草原,就是躲進深山,遠赴極西之地,再不復昔日北境揚威,號令壹方之景!
  三十六州皆壹統。
  從今往後,人道鼎盛,大燕女帝統禦此域天下,威壓海內,萬靈臣服!
  而那開辟紫霄壹脈的道人,也因這最後壹戰,將唯壹能與他比肩之輩斬殺。
  此後長達三十載。
  人間第壹流的名號,便是冠絕當代,無人爭鋒!
  他的存在,代表著壹個時代!
  ……
  三十載後。
  紫霄峰。
  有壹面貌年輕,盡顯出塵之感的道人,睜開了雙眸。
  “又失敗了。”
  他自語著。
  在這道人的註視下,前方雲海內外,漫天的靈氣凝聚著,渾厚到了壹種難以想象的地步。
  而他盤膝而坐的雲海之巔,便是這靈氣漩渦的中心。
  待到道人話語聲落下。
  本來濃郁的靈氣,隨著他的聲音頓時四散。
  抖了抖袖袍,季秋站起身來。
  【季秋】
  【境界:金丹巔峰】
  【功法:渡世太平經、儒道五經、庚金不滅體】
  【天賦:補天道體、七竅玲瓏、風雷擎天、無漏之軀、太平道意】
  【神通:通天雷劫】
  【秘術:壹法補青天】
  【武學/術法/神通:懸空武道(超凡脫俗)、太平六術(超凡脫俗)、紫霄劍經(超凡脫俗)、神霄五雷(登峰造極)、嶽家槍(登峰造極))……】
  【雜學:高級陣法(登峰造極)、中級符箓(登峰造極)、中級煉丹(登峰造極)……】
  如今距離劍斬元主,已是過去了三十載。
  天下早已安定多時。
  昔年鄂王北伐,在元主隕落後,這位千載難出的無雙將帥,不過僅用了三年時間,就將寰宇內外,蕩滌壹空,還了人族壹個太平盛世,心中終是得償所願。
  於是在班師回朝,大擺慶功宴席之際,其於朝堂上三次奏請女帝,終獲批準,解甲歸田,心中唯剩武道,只願再度攀高,更進壹步,成就天人。
  而季秋自那以後。
  也回到了紫霄山,壹心閉關修行,苦求大道。
  在他的心中,縱使知曉在此世成就真君,幾率乃是微乎其微,但他終究還是有些不甘心。
  因此,三十年坐臥雲端,依靠補天道體和海量靈石日夜調息,就是為了以求,能夠勘破這最後壹層關隘。
  只可惜……
  卻是事與願違。
  雲海上的突破動靜極大。
  但就好像無根浮萍壹樣,每每季秋想要突破,卻都是毫無頭緒。
  簡單來說。
  就是他沒有更進壹步的‘經’與‘道’。
  所以哪怕他的修為依靠著補天道體,已經達到了金丹巔峰之境。
  但在那法相真君的天塹前,卻依舊是止步不前。
  因為他找不到突破的方向,哪怕太平道意乃法相之基,但不成真君,其實盡都是虛妄而已。
  金丹真人,壽八百春秋。
  而補天道體鑄成之後,盡削九成壽元。
  也就是說季秋到了今朝,已是快要瀕臨大限,活不了幾年了。
  任何修行之道,在踏上了三境後,壽命都會有所延長。
  金丹八百年,天象三百年。
  哪怕是文修,都能有二百年可活,而且死後精神念頭不滅,可以轉修地祇之道,保靈身不散,求以鬼身逆返純陽,不弱於元神。
  季秋本可以享真人之壽,看盡八百年春秋,可為了鑄成補天道體,他在這壹世的人生,卻已是大限將至。
  但他卻並不後悔。
  正如文字模擬之中的記載壹般。
  縱使鄂王不隕,在這天下大勢之間,他當真能夠力挽狂瀾乎?
  須知道,獨木難支吶!
  燕皇趙牧、邪魔七道、天魔道主、妖族巨擘、北元四王、大元之主……
  假使季秋若不逆流而生,證得己道。
  這天下,又豈能是今朝模樣!
  怕不知又將有幾人稱王,幾人稱帝,亂象叢生矣!
  既做了,便不去後悔。
  要向前看。
  三十載內,第三次突破真君失敗,道人仍舊是毫無頭緒。
  即使渡世太平經被模擬器評價為正宗,但沒有成就真君的正宗道經,前面還得是要加上壹個‘偽’字。
  三次突破,已是導致季秋的壹顆金丹,開始變得黯淡無比,就連壹身法力都有了不小的波動。
  這正昭示著,短時間內,他已是沒有了再次突破的機會了。
  如今靈氣潮湧已起,大世來臨,三十載內有不少有成之輩,都觸摸到了金丹真人的門檻。
  南越劍池、補天派、枯榮寺、東萊派等等宗門,都有了復興之相。
  而季秋門下的紫霄宗,十年開山壹次,如今三次大開山門,也不過只有百余名弟子罷了。
  但正像是他開宗立派前所說的,弟子貴精不貴多。
  李含舟這位被他寄予厚望,有望接替他之大位的弟子,在三年前龍虎交匯,結成了壹顆上品金丹。
  剩下的諸門人中,道基之輩,近二十數。
  在短短三十年的時間裏,這是壹個極為恐怖的數字。
  要知道,哪怕是神霄門,也不過就只有二十余位道基修士罷了。
  當然,無論是從氣運還是靈氣來看,此域天地都不弱於北滄州那偏僻壹角,因此倒也情有可原。
  左右做到這壹步,季秋心中對於華陽都以及清微子,都是問心無愧。
  無論之後,他是離是去,這紫霄壹脈的傳承有此根基,應是無憂。
  足夠了。
  這三十年裏,季秋遍尋陣道傳承,終於在壹處先輩真人的遺跡之中,尋覓到了壹卷旁門頂尖的陣法真解。
  憑此壹卷,他潛心鉆研追本溯源,已是在陣之壹道上推陳出新,推演出了高階道路,達到了金丹之境的極致,堪稱壹代陣法宗師!
  而他的目的,也是極為明顯。
  若不成真君,就憑他這不過百載的壽元,是肯定撐不到幾十上百年後,域外通道自行開辟的。
  所以,倒不如趁著靈氣潮湧,以陣之壹道拼上壹把!
  因此,季秋曾與東萊派的當代真人,無涯道人壹同尋訪各處偏遠的仙山福地。
  他想要尋覓到在近千年以前,此方天地最後壹批通往外域的陣法所在。
  就比如當年舉派遷移的重陽派壹樣。
  功夫不負有心人。
  季秋在當年重陽派的舊址,與道壹峰相鄰的仙山之中,尋到了壹處破舊的大陣。
  其上靈光早已隨著歲月流逝,徹底失去了神跡,不過在季秋與無涯道人兩尊當代陣道宗師的多年修繕下。
  終於算是勉強的給恢復了幾分往日神跡。
  之所以廢這般多的功夫,就是因為那大陣,涉及到了空間之道,無疑是此域絕天地通之前的壹處傳送法陣所在!
  雖說勉強將其復原了幾分神跡,但此方域內即使靈氣潮湧,可說到底時空軌跡,依然是尚未穩固。
  這陣法傳送,中間是否有概率遭遇亂流波動,是否會遇到意外情況,是否會傳送到壹些絕地……
  都是未知。
  但對於三次突破真君失敗的季秋而言。
  怕是不賭,也得賭了。
  不然留給他的道路,就只有坐以待斃,終結這壹世的道途!
  若是和第二世那般,叫他看不見前路倒也罷了。
  然而既看見了,就沒有理由不去殊死壹搏!
  不過在那之前。
  還有些必須要做的事情,必須要去見上壹面,打過招呼的人,卻還是要做壹番了解的。
  季秋下了這雲海之巔的紫霄峰。
  壹路之上,凡身披紫霄道袍的弟子門人,見到這位,皆是眸中恭敬之至。
  邁入修行壹甲子,雲海之巔看凡塵。
  如今恍惚四顧,早已敗盡諸敵。
  他季秋,就是這壹方時代的代名詞,是壹位站在山巔之上的傳奇。
  但傳奇,終歸會有落幕之時。
  不過是或早或晚而已。
  以紫霄詔令,將清微子、李含舟召來掌教所居的紫霄宮後。
  季秋盤膝坐於蒲團,背對道尊神像,作閉眸狀,氣息悠長。
  幾乎在他傳訊而出,未過片刻。
  兩道駕虹身影,便已匆匆而至。
  壹入殿門,李含舟與清微子便見到了季秋。
  頓時,清微子心中微沈:
  “掌教……”
  “又失敗了麽?”
  “這……這不應該啊!”
  對於季秋三十年來的所求,這位在他踏上修行之初,便與他頗為熟悉的昔日觀主,語氣復雜至極,頗有傷感之意溢於言表。
  補天道體壹事,在十年之前,季秋便已未做多少遮掩。
  關於其中細節,也已告知了親近之輩。
  因此清微子與李含舟自是知曉的。
  而眼下季秋又於紫霄山巔枯坐兩載,未有異象生出。
  結局已是顯然。
  眼見著清微子似有些接受不了的表情,季秋卻是頗為坦然,甚至還有些雲淡風輕的意思:
  “觀主,我並非神。”
  “法相真君,萬壽無疆,此域開辟以來數千年歷史,也不過只在大世昌隆之時,出過那寥寥二三人罷了。”
  “他們哪壹個不是道體天成,身懷大機緣,大氣運。”
  “對此,我還差得遠了。”
  “失敗乃兵家常事,大不了重新來過,況且又不是無路可走,何必這般。”
  “若我當真命不該絕,踏入法陣出了此域,說不得還有壹線生機。”
  正說間,季秋召出在大戰元主之後,蘊養了許久的紫霄道印。
  看著這枚道印重新煥發著往日神光,季秋稍稍撫摸片刻,壹指點出,便將其交予了李含舟手中:
  “接著。”
  “這枚道印,交給妳保管了。”
  “從今往後,我若不歸,妳就是紫霄未來的掌教。”
  “清微子長老活過的歲月頗為悠長,妳繼位之後,切記多與其討教治宗經驗,他的閱歷,足夠支撐宗門不衰。”
  “另外,昔日第壹批弟子都已成長崛起,以我來看,張道罡、沈奕、曲悠諸弟子,皆有獨當壹面之姿,可多做培養,未來未嘗不能成就金丹。”
  從蒲團上站起身子。
  道人目視二人,語氣說到最後,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
  “我這壹去,歲月不知年。”
  “道脈新開不過半甲子,重擔,便要交予妳二人手中了。”
  “觀主,含舟。”
  “希望我能有回來的那天。”
  “同時我也希望,到了那時,我等還能再見。”
  說罷,道人施了壹式道禮。
  將壹枚儲藏了大半身家的儲物戒指,與那枚紫霄道印,都交予到了李含舟手中。
  他看著半生修行歷經艱辛,這才證道上品金丹的李含舟,此時卻是眼眶微紅時,不由灑然壹笑:
  “本座是看著妳長大的,當年差點被黑蛇吞了,都不見妳這般別扭。”
  “好了,都是真人大能了,要學會適應離別。”
  “畢竟真人壽八百春秋,妳是當掌教的料子,看不透生死與離別,又怎能執掌壹教?”
  “我走了。”
  “是時候和幾個老朋友打壹聲招呼了。”
  季秋話語有些惆悵,隨即邁動步伐,幾乎出了道宮。
  而此時,那接過了儲物法戒和道印的紫衣青年,終是忍不住上前壹步,有些失聲:
  “師尊!”
  看到那跨越了他與清微子身側的道人,身影此時在門檻前稍頓。
  李含舟咽了咽喉嚨,強行忍住哽咽的意思,簡短的話語已脫出了口。
  他想起了幼時被黑蛇妖風卷起,差點殞命時的那壹袖救命之恩。
  想起了少年時期求道時,壹直以來被自己視作人生目標,砥礪前行的那道偉岸身影。
  若是沒有季秋。
  哪裏又有他李含舟踏上仙路的征程!
  “弟子,拜別師尊,拜別紫霄真人!”
  “保重!”
  雙膝壹跪,李含舟俯身壹拜。
  季秋身軀微微駐足,感受到了後方的動作,不知該說些什麽。
  片刻後,輕輕壹嘆,止住身子後,終歸也沒有多言,只搖了搖頭。
  隨即,便化作了壹縷青煙,下了這紫霄山而去。
  “山高路遠,他日再會。”
  “來此人間壹甲子,也無多少憾事。”
  “好好修行吧。”
  “我在大道的盡頭等著妳,含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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