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模擬:我能逆天改命

江河載月

都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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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大雪滾滾如蒼龍,飛揚跋扈?殺妳如屠豬狗!

輪回模擬:我能逆天改命 by 江河載月

2023-11-19 16:09

  北風呼嘯,緊閉的門扉被季秋揚袖推開。
  但那後方,來自齊千仞的沈悶之語,卻是叫他步履微頓。
  感受到後方傳來,那毫不掩飾的惡意,季秋側身,目視了殿內狀況。
  只見得,那些本來壹派享受模樣的神血上卿,此時隨著畫風突變,便各自停下了眼下的歡愉之舉。
  他們的目光,聚焦於壹處。
  而那率先發難之人,則是緩緩起身,踏步:
  “閣下,不能就這麽走了。”
  “可是我王,給予的恩賜還不夠多?”
  齊千仞身上纏繞的繃帶,滲出妖冶的血色,他那壹雙眸子,更是給人壹種癲狂之感,令人不寒而栗。
  那慘白的手掌,倚在了腰間盤著的刀柄之上。
  仿佛只要季秋給不了令他滿意的答復。
  這刀刃就將出鞘。
  然後,殺人!
  看著那迎面而來的冷厲兇光,以及偌大殿內,無壹人開口的無形壓力。
  側著身子的季秋站立,卻是對此置若罔聞:
  “此次請我而來,不是尋常赴宴的麽?”
  “既是普普通通的邀請,自然就有應答與拒絕兩種選擇。”
  “齊王開出的條件不差。”
  “但就算如此,想必我自己,也應有拒絕的權利吧。”
  季秋的語氣淡淡,雙掌隱於袖中,這般講完之後,便無視了齊千仞的發難,徑直大步跨過門檻,入了風雪之中。
  雪勢此時,愈發大了。
  見到局勢不對,這田氏的族主田恒面色禁不住微變,他忍不住看了眼齊千仞:
  “都統,要不……算了吧。”
  作為九卿田氏的族主,其實要分化稷下,然後拉攏震懾的意思,本來就不是他出的。
  這壹切,都是王宮那位的授意,他頂多也就只算是個代行之人。
  而且……
  最重要的是,那位降下口諭之後,只細講過拉攏壹事。
  至於震懾,則不過壹筆帶過了去。
  但看著齊千仞這副作態,卻好像是要玩真的了!
  見此,田恒心中已經有些想罵人了。
  妳想殺人,可以!
  但能不能,別在他田氏的族地中殺?
  真在他這清算的話,那萬壹事後那兩尊若是不爽,最先會拿誰來開刀?
  他們這些神血後裔在齊地享受榮光,但能作為九大上卿的族主,田恒當然是有著自身算計的。
  稷下在齊王的刻意縱容之下,早已不再是兩三百年前,那副可以任人拿捏的勢力了。
  神血後裔是目中無人,視凡民如螻蟻,但人家是強是弱,他們心中又豈能不知分毫?
  開什麽玩笑,要是稷下真是什麽軟柿子,在過去的壹年多裏,摩擦就不可能只是那點小打小鬧了。
  天可憐見!
  整個齊地的神血後裔,都曾或明或暗,向著齊王抵制過為凡民啟蒙。
  畢竟放眼天下,數遍七國,乃至於那神都鎬京,都沒有過這般道理!
  可那位壹意孤行,就是不聽,如同瘋魔壹般,而且往前再數個幾十年,還隔三差五的就去那學宮,想要壹窺所謂的超凡奧妙。
  結果到了現在,百家之中的夫子、道尊接連成道,成為了足以與他媲美的人物,成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可那位王吶?
  人家研究出來的道理,他卻是壹分都沒撈著,還被忽悠的團團轉,白給人家打工!
  眼下事後覺得不對,不爽了,想要彌補,想將桌子掀了,順便再拉攏敲打壹批人才引為己用。
  可以,他們齊地的貴族覺得很對,很支持!
  所以才有了今日,請這近來稷下最負盛名的大賢季子來此,看看能不能叫他接受王血,化作姜齊壹支分脈。
  為此,哪怕是用上壹些手段,震懾敲打都無所謂。
  不過,田恒卻是沒有想到,齊王會將齊千仞這個瘋子給送來當傳信的!
  讓他更沒想到的是。
  那季秋的脾氣也是沖,直接上來就把眼前這尊往日裏滿手殺孽的劊子手,給懟的下不來臺。
  看著場面上的情景,田恒心道不好。
  壹言不合之下,貌似事態……將要升級了。
  果然。
  就在田恒復雜的眼神下,齊千仞緩緩離席。
  與此同時,他的五道手指慢慢捏緊,握持在那刀柄之上,全然無視了田恒的話語,只聲音淡淡,道:
  “閣下當然可以拒絕。”
  “但若拒絕了齊王冕下的意思,就相當於是忤逆了神血之王的恩賜。”
  “或許王上不會在意。”
  “可,我會在意。”
  聲音擴散,傳入殿外。
  但那少年,依舊並未止步,而是漸行漸遠。
  些許風雪,飄落於季秋發絲與兩肩。
  眼看著,少年毫無駐足回首的意思。
  齊千仞,終於抽刀。
  隨著雪亮的刀光壹閃而逝,只聽‘轟’的壹聲爆響!
  緊接著。
  壹道血色的刀芒,自那長刀抽刃而起,徑直從殿內劈開,直斬而出,劃破了漫天風雪!
  那渾身溢血的執刀之人,足履猛地壹踏,在田恒心疼的眼神下,將大殿踩出了壹道深坑,隨後如猛虎出澗般,便是縱身壹躍!
  隨即殺入了,狂風驟雪之中!
  “給過妳機會,妳不聽,當真好生放肆!”
  “妳們這些凡民,總是如此!”
  “王上為妳們建學宮,開百家,行學術,給了妳們肆無忌憚,百無禁忌,與神血後裔並駕齊驅的權利!”
  “可妳們,卻貪婪的享受著這些權柄,全無為王上效命的心思,甚至還敢心生反意!”
  “今日我來已是壓低了性子,可妳卻如此不識好歹,這般無君無父,縱使事後王上責罰,我也當斬妳不饒!”
  齊千仞提刀踏雪,渾身的筋骨皮膜都鼓脹開來,那溢散的血液沿著他身軀滴落,化在了厚厚積雪之上。
  只聽‘滋啦’壹聲,好厚的壹片雪便被腐蝕融化,只余下壹道血路殘留,頗為滲人!
  作為齊王最好用的壹把鋼刀,齊千仞不僅享受著神血之王的榮光,同時也負擔著王血帶來的詛咒。
  而這詛咒,會叫他瘋癲,也會叫他性情殘忍嗜殺,但與此同時,也會給他帶來無與倫比的強大!
  足以位列三階大成,換做金丹亦或者天象,便是如同當年的天魔道主與元主壹般的人物!
  要知道,當年若是沒有元陽劍之利,季秋,可未必能是那二人之敵!
  但正所謂,士別三日,亦當刮目相看。
  感受著背後四面八方,皆有凜冽殺意襲來,季秋獨立寒冬,眉頭壹皺。
  活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人這般無端挑事過。
  以往,都是他自個兒去找事上門,卻不想這壹世逆天改命,竟被人這般對待。
  倒是新鮮。
  不過……
  卻是差了點意思!
  “季某修行到了今天這般地步,從來都不是靠著神聖的註目,以及齊王的恩典。”
  “妳以大勢壓我,以齊王之名壓我,還用著這可笑的言辭,就想獨斷專行,宣判了我的性命?”
  “咄咄逼人,不講禮法,動輒便要殺人……”
  “只因我是所謂凡民出身?”
  “這是什麽道理!”
  “在下講規矩,乃是讀書之人,可妳壹再大放厥詞,我若不還以顏色,豈不是任爾跋扈張狂?”
  “狗屁的說法!”
  季秋確實未曾料到,這齊王的使臣,竟真在這個時候撕破了臉來,壹副要取了他性命的樣子。
  但就算未料到,他也不可能弱了這口氣!
  今天的行為,說破了天去,他也是占了理之壹字,其他不敢說,地上的夫子與稷下的道尊,是壹定會站在他這壹邊的。
  畢竟今日前來,多少也有為稷下面子而來的意思。
  既如此。
  他又何須顧忌!
  不成王與公,在季秋眼裏,這所謂媲美金丹的上卿……
  其實在他手裏,早就已經是堆積的屍骨累累,不知多少了!
  可笑此人,還壹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且再叫他囂張幾息。
  片刻之後,便叫他死在這壹場大雪之中!
  季秋深吸壹口氣,體內法力流轉,天象武軀壹震,只給人壹股太古神嶽,屹立於蒼茫大雪之中的感觸,氣勢逼人!
  比之那壹言不合,便是執刀殺來的齊千仞,亦是分毫不讓,甚至蓋壓了過去!
  補天之經,合季秋根本之法,百家學說,大道經文!
  如今壹經運轉,氣勢恢宏,只如天威臨世,氣吞四海,神貫八荒!
  天上神雷,聽我詔令!
  即使蒼茫大雪滾滾而落,亦是有九天雲霄神雷震顫!
  季秋袖袍揚起,手腕盤旋,壹縷氣團召來神霄之雷,暗涵斡旋造化,腳步壹扭轉過身來,只壹掌按下!
  嘭!
  氣海如潮,掀起滿道雪浪紛飛揚起!
  那血色刀芒,與神雷碰撞,將這田氏族地正中,頓時炸的壹片狼藉!
  但,仍可見得‘劈裏啪啦’的神雷,更勝壹籌。
  雷光升騰而起,與驟雪匯聚,化作雷霆交加的壹道浩大雪龍,橫沖直撞,撲向了那先發制人的齊千仞!
  感受著迎面而來的偌大壓力,這率先發難的血影都統,眸中嗜血更甚,未作言語,提刀便殺!
  他身上的血色繃帶繃開,露出了底下腐爛流血的軀殼,但其對此並未顧及,手中刀芒破空,轉瞬劈出數十刀,便斬在了那大龍龍首之上!
  雖說氣勢上仍舊不輸。
  但永遠都在破招的路上。
  他焉能贏得季秋?
  壹時間,偌大動靜,打的整個田氏族地震動!
  這田氏的神血後裔,遠遠觀摩著這場人與神裔的廝殺,面上或是驚悚,或是不解。
  他們無法理解。
  壹個區區的人……
  怎能與神裔爭鋒?
  只有方才退了正中大殿,將那幾個從中驅逐,並被侍衛帶走‘銷毀’的舞女救下性命,此時正回身走來,見得大戰是以駐足的田姒,才是真的明白。
  為了走到這壹步。
  整個稷下,以及季秋這位先生。
  究竟付出了多少不可思議的努力與執著。
  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無端的成就。
  那用了無數先賢的心血磨煉,日日夜夜前仆後繼,這才最終鋪墊而成的前路,本就應是如此。
  也正因如此……
  那,才是比之生而顯赫的神血,要更叫人為之著迷的道路啊!
  殿內。
  田恒陰晴不定的臉上,此時露出的表情,更是令人難以形容。
  裏面有懊惱,也有頭疼,其中更多夾雜著的則是驚駭。
  他壹開始,是在想若季秋隕落在了他田氏族地,稷下之後,會生出什麽動作。
  但現在看來……
  這素來兇悍的齊千仞,竟然拿捏不下那區區少年!
  而且……
  旁觀者都能看出。
  若是再打下去,那瘋狂抽出的刀光,非但未必會贏下這位稷下出來的諸子,反而自個怕是會有性命之憂!
  簡直不可思議!
  壹個有跡可循,不過壹年有余的少年人,竟然比成名幾百年的神血後裔要更強!
  難怪那位王,對於這條路這般著迷,乃至於養虎為患!
  殿內氣氛,壹時間有些沈悶。
  不過田恒卻是曉得,這兩邊哪壹方,今日都不能死在這裏。
  或者說,哪怕是叫稷下的人死在這,也不能幹看著,叫齊千仞落敗或是隕命!
  於是他環視壹周,語氣肅穆:
  “諸位前來的上卿,都莫要再在這殿內觀戲了。”
  “若我等再不出手攔截,之後將更難處理!”
  “走!”
  本來應田恒之邀,此刻在田氏之內的神血上卿,本就不止他田氏之人。
  還有另外幾家,也有高手前來。
  雖說水平良莠不齊,但總歸能夠派上用場。
  於是壹時間,足有雙掌之數的神血上卿,點頭應允,便壹同出了這大殿,就要阻攔季秋與齊千仞這場鬥法。
  但,隨著壹聲駿馬嘶鳴,以及幾十名執青銅斧鉞的衛士驚喝。
  場內又有驚變!
  只見手持壹柄古樸戒尺,面色俊美嚴肅的青年,卻是騎乘壹匹駿馬,闖入了這田氏的族地之內,壹路上宛如入了無人之境!
  那些身懷稀薄神血的衛士,亦或者普通的田氏族人,根本近不得他身來,便被壹層無形壁障,徹底隔開。
  青年看著眼前正中大道上,季秋卷席滿天飛雪,神威無量,越戰越勇,直打的齊千仞節節敗退,不停吐血,眸中深處不由露出了訝然。
  即使,是素來嚴苛看待世事的法家之輩,此刻名為韓非的青年,卻也不得不承認。
  這個少年。
  確實比他遊歷稷下的這些年裏,所見得的壹切人物,都要更加出色。
  而當他又看見,那近十尊神血上卿壹同出殿,就將生出動作,眸子頓時壹凝,手中那柄柄部刻著‘非’字篆文的戒尺,當下橫於胸前,也欲出手。
  耳畔,卻不由傳來壹陣笑言:
  “官無常貴,民無終賤,都是這天地下生的凡人,又不是居於天上的神聖,非得分出個永恒不變的高低貴賤,鄙夷我輩,是否太過分了。”
  “兔子急了尚會咬人,何況人乎?”
  “諸位,還是莫要插手此事的好。”
  “畢竟,這本就是那位自己壹意孤行,是他自己的意見,與他人何幹?”
  身披黑衣,執鉅子劍的中年人,在此早已逗留良久,卻沒有任何人註意到他。
  因為他的境界,本就已經高出了在場的所有人半頭。
  此時從開始到現在,都已經看了壹遍的墨翟,不再不言。
  都說儒墨為尊,乃百家顯學,如今稷下門檻兩座白玉碑上,尚有墨子墨翟刻下的語錄。
  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興的是誰,除的是誰,未曾明言,但如今世道,顯然是壹目了然!
  如今夫子證道,孟軻悟理,作為墨者的領袖,墨家的鉅子,他就算不及,想來也不差了。
  起碼……
  隨著他的言語壹出,那殿內飛身的十尊神血上卿,包括田恒這位族主,都壹同停滯下來,無法再進壹步!
  直到。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那本溫文爾雅,知節收禮的少年,就這麽壹步壹步,摧枯拉朽的,以掌為劍,然後……
  在這漫天大雪的映襯下,將那執刀身影,強勢鎮殺!
  “我當能有多強,竟會如此飛揚跋扈。”
  “眼下來看,不過虛張聲勢罷了。”
  “殺妳,如屠豬狗!”
  看著血流如註的身影,季秋淡淡壹嗤。
  繼而,提其頭顱拋擲於滾滾大雪之中,只看著那無頭神血,流了壹地!
  “完了!”
  壹時間,田恒面色慘白。
  那條線……
  被踏破了!
  究竟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他不知道。
  但他田氏,若不請那位被削去了‘王’名的先祖出面,定是難逃王命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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